天津的犬警黎明,1969年出生,还剩整整一个月,就到了他的生日,进入知天命之年的黎明,有着和他名字一样朝阳的性格,待人总是一脸的笑容,如果不是穿的一身犬警服,真看不出他是一名出色的训导员。在去年全市公安警务机制改革中,他服从组织分配,丢下爱妻和多病的老人,从百里之外的窑街来到交通治安分局警犬队当上了一名犬警。当时,女儿正上高三,面临高考,爱人说你不顾我不顾老人,行,可你得想想女儿,她是你的心头肉呀!黎明怎么能不想呢,这么多年了,他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好像习惯了,当工作需要时,黎明总是把家里的困难和重担撒手甩给妻子,这是我所了解的犬警黎明。
梨花(化名)是一只犬,一只专门在大型活动中维护治安的警犬,年龄一岁过五个月,按照猫七狗八的说法,梨花也算是一只成年犬。但在同类犬中,梨花却显得有一点斯文、腼腆,褐色的毛发挂在身上如流海,阳光下一波一波,像鳞片闪烁,整个身材有些娇小,线条感強,凸凹有致,头大腚圆,走路一摇三晃,如模特,从姿势上可以断定梨花是个女孩,我看的没有错,黎明告诉我,梨花确是个女孩,而且是一只名副其实的犬花。一岁多的梨花涉世不深,但却懂得秋月花色,像清纯的少女,爱美极了,出门总希望把她收拾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梨花最诱人的是那一双大大的眼睛,神气若然,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梨花的心灵就和她的眼神一样,纯洁忠诚。
黎明接手梨花时,她刚出月,算是个孩子,他们好像有缘,眼对眼,缘牵缘,这世上能走到一起的谁说不是个缘份呢。当时,那么多犬崽,梨花怎么就看上黑黢黢的黎明?黎明怎么也就选定尚在襁褓之中的梨花?那一刻,黎明就认定梨花就是自己的孩子。
内心盛爱,优雅从容,我喜欢你,你爱慕我,如八千里风去,不问归期。
犬队如大家,和社会一样,犬警与警犬一一对应,又组成许多个小家,大家有大家的情怀,小家有小家的恩爱,但相同的一点就是犬警都习惯称呼爱犬为孩子,这是一种默契,他们都把爱犬当成自己的孩子。
称梨花女孩的就是犬警黎明。梨花是女孩,又是犬花,像公主,自然会有许好多的骄傲,男孩(公犬)爱给她卖媚献殷跑腿,时时处处都让着她,逢喜的时候,为了她还会争风吃醋。即便这样,梨花也有她忠诚履职的天性,只要有大型活动,只要一进入工作状态,需要她抛头露脸的时候,她就会放下被黎明娇惯的一面和众犬捧花的娇气,拿出一流的本事,展现出她嗅觉灵敏、出手利落、勇猛果断的犬性。
这些应归功于黎明,除了照顾梨花起居,给她喂食,管她吃喝,带她遛弯,更多的是教她学会自律、管好自己,不能随性杨花,忘了职责,教她做作业,学本事,长才干,这就是犬与人不同的地方。
犬需要的是主人终身的照顾和常年累月的教化。
梨花很懂事,知道五十岁黎明的不易,尽量收敛自己的犬性,工作时尽心工作,休息时痛快淋漓,只要黎明带她去草地,进食堂,上澡堂,不用黎明费劲,她就知道该干什么不该做什么,一切都顺理成章。
兰州地铁一号线开通以后,作为一名治安犬的梨花被派到客流量大的东方红广场至兰大区间段执行安保任务,专门捕捉可疑味道的物品和有明显异动的乘客,对聚众闹事的乘客进行劝阻。你别小看,梨花会呢!在她的训练科目里有这一项,前提是得到黎明的许可。
看见梨花的时候,已是上午10点过一刻了,黎明正带着她在兰大站厅里执行巡逻任务,值班长亚伟带我到站厅里找到黎明。看见我来,梨花警惕起来,竖起耳朵,双目凝视,嘴巴不断嗅我的裤角,在发现没有任何危险时,便仰起脖子看看黎明,像是报告说:一切安全。我是个养犬之人,并不惧怕梨花的这一举动,懂得梨花的语言,从她的眼神和表情上就能看出来。
梨花很灵性,和其它警犬一样,有着超常的辨识水平和惩恶技能,无事时平静如水,淡如缕兰,像风景像油画,构勒出丰韵曲直,给人以美的享受,有事时如猛虎下山,饿狗捕食,直到把猎物撂倒。黎明告诉我。“其实,梨花就是一条狗,只是经过驯化后,梨花除了具有一般狗性的特点之处,还多了一份承诺和责任,就是对黎明的承诺和履行责任的本能。
在我说明想随行梨花进行巡逻的来意后,黎明没有立即满足我,他说:梨花该休息一会了,他和梨花从早上8点半上岗到现在,已经工作了近两个小时了,他可以不休息,她却不行。
“虽然在地铁一号线试运营前,犬队已统一组织孩子们进行了岗前适应性训练,但地铁终归是地下,与地面情况有着明显的不同,除了复杂的气味增加了警犬的辩识难度,噪杂的声音、复杂的灯光,各种的电波流、闸机声、轨道机车的鸣笛声,人来人往的脚步声说话声,都会让犬们产生焦躁和不安。”黎明给我讲起梨花在地铁里复杂的工作环境。
连续两天十多个小时的地铁执勤,让梨花就有些体力不支,黎明有些心疼,恨不得自己去顶替梨花。早上出发时,黎明像前往常一样,进入犬舍,却发现梨花躺在屋子里不动,他知道她累了,不忍心下达指令,但当黎明站在门口时,梨花呼地站了起来,像战士出征一样,两天的地铁工作,已让梨花养了成一种习惯。
犬和人不同,听觉不同嗅觉不同,体力的感知也不同,尤其是在相对密闭的地铁环境中,任何一点细微的响动都会让他们产生警惕。
梨花是一只治安犬,越是人多的地方越容易引起她的兴趣。
为了防止梨花在执行巡逻任务时因为焦躁引起的不安,减少乘客对她的刺激,黎明总是想着法让她保持淡定,劝说乘客不要做容易让梨花激动的行为。只要自己目视范围内判断安全无事,就尽量不带梨花去乘客多的地方,约定两小时带梨花去路面透透气,一个小时在警务栖息一会,这样更有利于提高梨花的工作效率。为了让梨花完全尽情地方便,我曾亲眼看到黎明带着梨花在草地上转了近半个小时,这个活不易,五十挂零的岁数陪一岁多的梨花。
梨花,洁白清高,纯真守爱,梨花如此,黎明,充满希望,象征开始,黎明如此!
站在地铁出站口,挥手向他们告别的时候,我突然有些醒悟:如果我们都能守住自己的真爱,坚守生活的美好,未来的道路一定会安然无恙。(冯振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