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摆放在办公桌上的反腐警示书籍没有被张友宝作为反面教材警醒自身、引以为戒，而是成为他效仿贪腐官员非法牟利的范本。凭借村委会主任的权力和人大代表身份，他称霸一方，大肆搜刮民脂、欺压村民……2018年初，全国范围内的“扫黑除恶”战役打响，基层“拍蝇”同步落实，这个盘距兴安岭小村庄20余年，一手把持基层政权，利用家族、宗族势力横行乡里的“村霸主任”及其一干恶势力倒下了……
民警返还涉案财物
督办令下达 雷霆铲除“村霸主任”
2018年2月中旬，全国“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开始不久，呼伦贝尔市公安局扫黑办陆续接到群众举报：牙克石市博克图镇二道河子村委会主任张友宝，村委会委员、妇女主任张红玉，长期利用村干部身份，伙同他人横行村里，欺压村民，严重影响了当地群众的生产生活秩序。3月12日，以呼伦贝尔市公安局副局长逄万军、牙克石市公安局长姜福中为组长的“3·12”专案组成立，按照呼伦贝尔市公安局发出的15号督办令指令，全面核查张友宝、张红玉等人犯罪实事。
经调查，警方确定举报内容属实，被举报人确有涉恶嫌疑。牙克石市公安局副局长张新利、刑警大队大队长周广彬向呼伦贝尔市公安局汇报：两名犯罪嫌疑人涉嫌多年来利用村“两委”成员身份，在涉农、惠农补贴申领、发放，农村基础建设、征地拆迁补偿，救灾扶贫、优抚等过程中，恃强凌弱，吃拿卡要；侵吞挪用国家专项资金，强占村集体土地，垄断农村资源，侵吞集体财产；利用家族势力欺男霸女，称霸一方；在历届选举中，张友宝利用贿选、胁迫等手段，当选村主任，长期把持基层政权，敲诈勒索村民，诈骗国家各种补贴款，其行为造成的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3月16日清晨5时，呼啸的警笛声划破黎明前的黑暗，“3·12”专案组40多名公安民警全副武装赶赴二道河子村，将张友宝、张红玉等9名涉恶嫌疑人带上了警车。闻讯赶来的村民们亲眼目睹横行多年的“村霸主任”被带上警车，瞬间，人群沸腾起来，村民们自发地在村委会门口点燃了爆竹，庆祝这拨云见日的激动时刻。爆竹声声，响彻村庄南北，似乎在向村民们宣告：受“村霸主任”欺凌的岁月随着呼啸的警车远去！
公安机关在此次行动中，侦破敲诈勒索案30余起、非法储存枪支爆炸物案1起、盗窃案2起，发现电雷管57枚、小口径步枪子弹92发，扣押非法所得赃款82万余元。
为进一步固定张友宝、张红玉恶势力的犯罪证据，行动的第二天，专案组民警分成十个工作组，入驻二道河子村，深入村民中间落实案件。起初，工作开展得十分艰难，专案组第十组组长、牙克石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董烈森还记得，驻村调查工作共持续57天，村民们最初顾虑重重，谨慎观望，躲避、拒绝民警的问询核实，前三天，各组工作豪无进展。专案组民警很理解，长期饱受“村霸主任”欺压，多数村民仍然敢怒不敢言。为了打消村民的顾虑，取得他们的信任，专案组双管齐下，一方面找到举报“村霸主任”的多位村民，与他们仔细核实，寻找突破口；另一方面，专门派一组民警驻村开展思想工作，抢在农忙之前，拉开扫黑除恶宣传横幅，并组织村干部到村民家中，发放宣传资料，宣传扫黑除恶专项行动，让村民们了解国家扫黑除恶的大形势和公安机关打击“村霸主任”的决心……所有努力在几天后有了回报，村民们开始放下包袱，陆续配合调查工作, 慢慢敞开心扉，疾声控诉被“村霸主任”欺压的千般过往。
随着一桩桩案件核实内容和提审结果的合一，以“村霸主任”张友宝、张红玉为首的恶势力隐藏于大山深处多年的黑恶行径昭然若揭。
“打黄”村委会 横行乡里滥施淫威
1954年生人的张友宝，1993年上任二道河子村委会主任。在村民眼中，张友宝脾气暴躁，专横跋扈，欺男霸女，任意横行，且为人睚眦必报，有谁不听他的话，或让他感到不如意，必会被他以村主任的权力打击报复。村民们告诉专案组民警：“用张友宝家人的话说，我们都是‘草民’，不听话就得挨收拾。”
村民王某某落下了两个病根，一是常常感到头部异常疼痛，二是四肢无力，走出二百米就要蹲下去休息很久，“这都是张友宝打得！”说起张友宝等人的恶行，王某某怒气难平。“美丽乡村”建设期间，因王家的房子面临拆迁，张友宝找到王某某，要求他将拆迁补助款的50%回扣给自己。面对这一无理要求，王某某表示无法接受，且不同意拆迁房屋。可是张友宝利用村主任权力，强行拆除了房子，王某某闻讯赶到现场阻止，被张友宝殴打致伤。面对专案组民警，王某某激动地说：“如果没有张友宝这个‘村霸’，我们二道河子老百姓能这么遭罪吗？过去二道河子是博克图地区最富有的地方，我们就是凭一身力气、一双勤劳的手，一年也能挣一万多块钱，最高时能挣两万多。可是现在呢，老百姓的钱全搜刮到他家去了。请政府一定要严厉制裁他！”
村民们说，张红玉为人也十分嚣张。在一次呼伦贝尔市组织卫生机构为50岁以下育龄妇女体检时，由于张红玉忘记告知年龄限制，当年过六旬的刘某莲和村民一起去村委会体检时，被张红玉拦住：“这儿没你的事儿，回去吧！”刘某莲有些生气，便问：“张红玉她妈比我年纪还大，怎么就能体检？”张友宝听到这句话后，对侄女说：“哪能让她这么闹，出去扇她！”就这样，因为一句质问，刘某莲被张红玉母女殴打致伤，住进了医院。当医生询问伤者受伤原因时，张红玉竟嚣张地说：“我打的！”对于这件事，专案组找到当时的医生进行了核实。而因为张友宝家族的势力，此事最终以张红玉给刘某莲一百块钱后不了了之。
专案组调查了解到，张友宝甚至将村主任的权力滥用到了私生活上。在与妻子离婚后，他先后与70后生人的两名妇女祝某、杨某某同居，原本都是有夫之妇的祝、杨二人都是被迫与张友宝在一起的。在与祝某同居期间，张友宝还以“捉奸”的名义，敲诈与祝某在一起的男子孙某某两万元钱，并让对方写了一份“从今以后不在二道河子村生活”的保证书。第二天，孙某某远走他乡，再也没有回来。专案组调查之初正是以该案为突破口之一，远赴辽宁本溪，找到了孙某某，对当年张友宝敲诈勒索的行径进行了核实。
有压迫的地方，总会有反抗，哪怕是悄悄地，村民们在暗暗期盼扳倒张友宝的机会。
2000年，在二道河子村委会选举中，已连任两届村委会主任的张友宝意外落选，成了村支部书记，这让他恼羞成怒，对村民们怨恨不已。随之而来的是，新一届村委会成立后，村里相继出了很多事——新任村委会主任李某某上任第三天，在村委会门口遭到张友宝开车袭击，险些丧命，事后再也不敢上班，直接离职。此后，张友宝更加肆无忌惮。一天，他想用村部库房里的推土机，在没有告知村委会负责人的情况下，私自前往库房取车，看到库房“铁将军”把门，顿时火冒三丈，抄起一把斧子朝库门猛砸，代村主任的副主任王某学看到后，急忙上前制止，一番争执撕扯后，被张友宝拎着斧子追砍受伤。
在2000年到2003年张友宝失去村主任权力的四年间，二道河子村接二连三地发生火灾，从牛圈到民居，从村民经营的小卖部到村委会办公室无一幸免，其中，损失最大的是经营小卖部的张某某家，一场火灾使他7万多元的货物付之一炬，妻子也因此患上了脑血栓，一家人原本丰衣足食的生活一落千丈。后来村民们发现，发生的十几起火灾都有一个共同特点：火灾前一两天，家中着火的村民都曾与张友宝或张红玉产生过矛盾，同时，每起火灾都发生在村里停电之后。“那几年，村里一停了电，大伙儿就赶紧往家跑，就怕自家房子着了火，最后逼得我们不得不在家里安了摄像头。”村民们告诉专案组民警，他们实在是怕了张友宝，每天都生活在提心吊胆的恐惧氛围中，最后不得不选择妥协。
就这样，2003年，张友宝再次当选村主任。“那一届村委会就么让张友宝一手打黄了。”时任副村主任王某学气愤地说，而村民们对摆脱压迫生活的期盼也落了空。
警方前往二道河子村实施抓捕
以权谋私利 一手垄断全村经济
据专案组调查，张友宝恶势力盘踞二道河子村多年来，人际关系网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其子女中，除长子务农外，次子和女儿分别在政府机关和民政部门担任要职。而张友宝本人不但是村委会主任，还是自治区人大代表，其侄女张红玉正是依靠叔父这棵大树，当上了二道河子村委会委员、妇女主任。村民们反映，张友宝一家本是汉族，但不知何时摇身一变，都成了鄂伦春族，享受“三少”民族待遇。而作为村委会主任，本该多为村民谋福祉的张友宝，却同其亲族们一起，一手垄断了二道河子村的经济命脉，其中非法占用农用地行为尤为突出。
二道河子隶属于博克图镇行政建制村，地理位置偏僻，共有居民364户，户籍登记约600人，实际生活在当地的仅有300多人，村民们说，在这个闻张友宝色变的村子里，但凡有点本事和出路的人都离开家乡另谋生路了，无奈地背井离乡。
二道河子村以农耕为主，全村共有耕地面积4600多亩，然而，村民手中掌握的土地却仅有600多亩，那么，剩余的4000亩去了哪里？经查，其中2000亩由张友宝的大儿子负责耕种，另外2000亩则在张友宝和张红玉手中，而村民拥有的土地户均不足两亩，分配不均、反差之大令人咂舌。
马铃薯是二道河子村的主要农作物，颇有经济头脑的张友宝盯紧了这个先天条件，大肆为自己敛财。
2013年，张友宝得知黑龙江的赵某某欲投资建淀粉厂，将其引进了二道河子村，在没有取得任何生产经营资质的情况下，建起了淀粉厂。淀粉厂选址时，张友宝选中了河套边，这一带住着三户村民。就在淀粉厂选址几天后，这三户村民的房子被不明原因的大火吞噬，一并被烧毁的，还有已经一片油绿的春苗，村民损失惨重，面临无家可归的境地。然而这件事最终却被张友宝仅以几千块钱的青苗赔偿款不了了之。
淀粉厂建成后，张友宝与其侄女张红玉、外甥张某胜以及村委会会计孙某合建了一个大面积青贮窖，可贮存十几万马铃薯，到了春耕时节，作为种子，以8毛钱一斤的高价卖给村民，而当时市场上品质最好的种子只有5毛钱。张友宝、张红玉等人告诉村民，如果从他们的青贮窖买马铃薯种子，秋收后淀粉厂将按3毛钱一斤的价格收购成品马铃薯，但如果村民从市场上买种子，淀粉厂收购时就会压低价格。明知不可信，但向来对张友宝等人逆来顺受的村民只能从青贮窖买种子。可到了收购马铃薯的季节，仍没有逃过张友宝等人以种种借口压低收购价格的“结果”。
在“整村推进”扶贫工程中，二道河子村委会申请的马铃薯基地建设工程获得100万元扶持资金，然而这笔专款到账不久便被全部花光，马铃薯基地建设也不了了之。在针对该案的侦查中，专案组民警看到的是漏洞百出的账目，其中一张“北京市房山区马铃薯研究所”开具的40万元马铃薯种子发票，经办人为张友宝，经甄别，系伪造发票。
2003年，二道河子村准备修一条到博克图镇的路，获得批准后，张友宝向博克图镇政府申请在巴林林业局所辖林地挖沙坑，此后尽管未得到林业局的复函，仍让施工方在林地挖了沙坑。2015年，在“美丽乡村”建设和随后的国家电网建设工程中，经济头脑灵活的张友宝想起了那片挖在巴林林业局林地的沙坑，便带着自己的人，在林地原有沙坑的基础上新挖了几个，将沙石卖给施工方，从中获利100余万元，全部进了他个人的腰包。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还在后面，张友宝将这个几个沙坑改成了鱼塘，然后召集几个村民召开了所谓的村民代表会议，玩起“左手倒右手的”游戏，将鱼塘以86万元的价格卖给了村里。
在二道河子村，到村委会办事就是去“张家大院”办事，对于这个称呼，村民们心照不宣。走进村委会，专案组民警一看就明白了：村委会院子里除了办公楼还有两座二层住宅楼，以裹挟之势，分别连体建在村委会办公楼的东西两侧，正是张友宝和张红玉的家。两座住宅的配套设施和装饰装潢从里到外在二道河子村都是最豪华的，其中车库、花房等一应俱全，与村民们居住的低矮土房形成了鲜明对比。
同时，张友宝和张红玉两家一年四季用水用电量虽多，却是不花一分钱的，因为两家的电表和水表与村委会的装到了一起，所有费用均由村委会埋单。同时，张友宝叔侄经常指令到村委会办事的村民给张家大院打扫卫生、薅草等；农忙时节，叔侄两家地里的活也总是找村民们来帮忙，不管村民们是不是正忙于播种自家的地或受雇于其他村民，只要他们开口找，就没人敢不去。当专案组民警问村民“给他们干这些活给不给钱”时，村民的答复是：“谁给呀，就是给了也没人敢要，怕低保没了！”
移动公司到二道河子村架信号塔时，遭到张友宝的强烈阻挠，双方协商时，张友宝乘机提出：架塔可以，但机房必需建在其家中。就这样，移动公司与张友宝签订协议，机房设在张友宝家一楼，每年向其个人支付1.2万元租金。
……
搜查张友宝住宅时，民警发现电雷管57枚、小口径步枪子弹92发
敛财无休时 巧立名目搜刮“民脂”
随着调查工作的不断深入，张友宝、张红玉等人利用国家惠农、扶贫、优抚政策，大肆榨取村民补助和贫困村民最低生活补助款的犯罪事实也逐一浮出水面，而这也是张友宝、张红玉涉嫌最严重的犯罪行为。
“美丽乡村”建设工程初期危房改造时，本是政府免费工程，可无论是村里道路两旁的木栅栏安装、窗户更换还是水泥路工程，张友宝都向村民收了钱，木栅栏每户收100元，水泥路每户收700元。同时，在该建设工程修建的73套惠民房分配中，张友宝叔侄利用权力，为自己修建了近百平米的连体房，其余70多套不到50平方米的小面积惠民房有很大一部分一直空置，有的村民交完钱却得不到房子，有的明明符合条件却没有分配到，而有好几套房屋却被分配到了同一人手中。总之，这批惠民房分配给谁、如何分配，都由张友宝一人说了算。
在二道河子村，作为村委会委员和妇女主任的张红玉，其主要工作不是为村委会和妇女服务，而是替叔父张友宝收取和保管诈骗村民所得的钱财。那些年，每到发放补助金的日子，在二道河子村委会都会上演这样一幕：村民们上楼排队领取补助金，还没捂热就得转身下楼送到张红玉手里。村民们告诉专案组，大伙儿心里憋屈，可慑于张友宝家族的淫威，没人敢反抗。
年逾古稀的王某魁是二道河子村典型的贫困户。当专案组民警乘着夜色走进这个年迈老人和其聋哑儿子相依为命的家时，都被父子二人破旧凄凉的生活景象所震惊，春寒料峭时节，这间不足30平方米的小屋内同样寒冷入骨，坐在炕上的老人说，家里的煤已经断了有几天了，前一天在屋里还把脚给冻了。而就是这样一对可怜父子，张友宝叔侄依然无情地榨取他们的养命钱。据查，二人以帮助父子俩申请“三无”人员补助金为由，索要一万元，可父子俩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大一笔钱呢？于是，张友宝拿走了哑儿每月存入五百元低保金的银行卡，声称扣二十个月后再还回来。尽管除了低保外没有任何生活来源，可因为惧怕张友宝叔侄，老人还是忍痛答应了。想起那段时间的艰难生活，老人说：“断了将近两年低保，我们的生活就更紧了，都快难死了，没办法，我就给人放羊去了……”张红玉又说办“三无”需要将父子二人的户口分开，还得要钱，老人只好到民政部门又取了儿子的补助金，给了对方3000元。可是此后，父子二人望眼欲穿，办“三无”的事却石沉大海，再无音讯，直到张友宝叔侄二人案发，老人才知道，“三无”没给办成，连低保金也没了。
像这样利用手中权力巧立名目，向村民变相收取各种费用，或以取消低保户低保金为由，要挟村民诈取钱财的行径不只一两件。经调查，从2009年开始，张友宝、张红玉叔侄以取消村民享受城镇居民最低生活保障金相威胁的手段，向二道河子村的29名村民索要2000元至16000元不等的钱款，向25名村民索要冬季取暖补贴金22.1万余元。
在二道河子村，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很多村民的身份证、低保卡、“五七工”工资卡、印章甚至户口本都在张红玉手中。专案组民警在3月16日的行动中，搜出刻有村民姓名的印章、银行卡等200余张。张红玉为什么要拿着属于村民的卡证？民警通过调查获悉内情。
村民王某芳是一位缺一只手的残疾人，依靠在村委会烧锅炉、领低保维持生活。但到了2017年，王某芳的低保资格却被取消了，原因是其名下有一台车。从来没有买过车也不可能开车的王某芳感到十分震惊，经调查，该车在莫力达瓦旗一居民名下，找到车主后，对方表示是张友宝向其提供了王某芳的身份证。
村民崔某某和刘某某是“五七工”，可工资卡也早就到了张友宝叔侄手里。崔、刘二人去世后，死亡注销一事是由张友宝叔侄办理的，两人每人一万多元的“五七工”丧葬费也被他们提走，而逝者的家人却一无所知。
不言而喻，手里有了村民的相关卡证，张友宝叔侄办事、花钱就方便了。这两起案件经核实后移交，被检察机关以盗窃罪提起公诉。
……
57天的核查工作使张友宝、张红玉一桩桩涉恶案件逐一水落石出，专案组第四组组长、牙克石公安局暖泉派出所教导员杨继江说：“我们能深切地感受到，村民们在控诉中表达的最集中的心情是：张友宝等人的恶行罄竹难书，期盼扫黑除恶专项行动彻底铲除“村霸主任”及其恶势力！”
二道河子村百姓的期盼随着案件逐一落实而实现。
2018年6月15日，犯罪嫌疑人张友宝、张红玉的案件被依法移交起诉，其恶势力中其余七人三人另案起诉、四人采取强制措施。此外，专案组将在工作中发现的由监察委及其他行政机关职权管辖的案件线索均进行了移交。消息传来，二道河子村再次沸腾，300多户村民流下了郁积多年的泪水，他们知道，审判“村霸主任”及其恶势力的一天已经为时不远！二道河子百姓们终于迎来了创造新生活、启航新希望的曙光。
这一天，小村阳光明媚，碧空如洗……
记者手记
《当了书记就要为民铺富路》，这是记者撰写稿件过程中在网络上发现的一篇关于张友宝的人物报道，然而作为“一村之长”、党支部书记，张友宝并没有履行文章中所说的“我也是农民，我要时刻将村里的父老乡亲记在心上……为村民办好事、实事是村干部应尽的义务”，而是背道而驰，机关算尽，集结亲族和一干恶势力，从百姓身上捞油水、诈钱财，中饱私囊，为恶一方，不得不说其品行实在是令人可恨至极。
在专案组核实取证工作的57天里，民警们曾无数次目睹村民的困苦生活，感受他们的无助和无奈，很多民警心酸之余会尽一份力援助村民。在一次核实案情后，离开一位年逾八旬的贫困老人家中时，民警李东峰将自己衣袋里仅有的200元钱塞到了老人的手中。
作为陌生人的办案民警尚且心存怜悯，身为同享兴安岭水土的乡亲、离村民最近的“父母官”，又于心何忍作恶20多年，置乡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在法治社会，竟还有人称霸一方、横行乡里，不能不令人震惊，同时不免心中疑惑：是什么让他们胆敢如此横行霸道，而且达20多年之久？
“但将冷眼看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2017年1月，最高人民检察院要求各地检察机关坚决依法惩治“村霸”和宗族恶势力刑事犯罪；6月，中央政法委表态要“集中打击整治农村黑恶势力违法犯罪”；2018年初，全国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明确要求将扫黑除恶与反腐败斗争和基层“拍蝇”结合起来，深挖黑恶势力“保护伞”，足见国家整治农村基层黑恶势力的决心。
二道河子村民们说：“幸好扫黑除恶行动来了，使我们翻了身，摆脱了多年遭受欺压的日子！”在一片由衷感叹、拍手称快的声音中，“3·12”专案组民警召开涉案财物发还现场会，向村民返还被张友宝、张红玉恶势力榨取的部分钱款，截至目前，共有31位村民获得退赃款39000元。面对群情激动的村民，专案组民警说：“我们一定继续努力扫除一切黑恶势力和他们的保护伞，努力挽回群众损失，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扫黑除恶的声势和行动中增强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
采访结束，车辆缓缓驶离二道河子村，回望这片田园小村，雾霾散去，显露出一派清朗风光，衷心地希望新一届二道河子村委会一班人和村干部们一道，齐心协力，带领村民全力恢复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早日摆脱贫困，走上幸福生活的康庄大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