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熬过这一阵子,我一定去医院检查!’这是福建省宁德市公安局蕉城分局副局长杨春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可最后呢……这一熬,就是一年又一年;这一熬,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1月24日上午,“全国优秀人民警察”——宁德市公安局蕉城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胡卫清哽咽着,红了眼,“我从2003年起就跟着杨春副局长干,他十多年如一日,敬业、专业、勤奋、担当……”
2019年1月23日凌晨,杨春因长期超负荷工作、积劳成疾,在单位值班时突发心梗,倒在会商室会议桌旁冰冷的地板上,49岁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余温尚存的工作岗位上。那一刻,他是真的彻底地卸下了担子……
社会各界人士和公安民警自发前往吊唁
获悉杨春因公殉职后,省政府副省长、公安厅长田湘利委托省公安厅政治部有关同志专程到杨春同志家中慰问家属。宁德市委书记郭锡文,市政府市长梁伟新,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王世雄,市政府副市长、公安局长胡楠等领导专程到杨春家中慰问家属。23日当天,就有2000多名社会各界人士和公安民警自发前往吊唁……
扫黑除恶战线
他是响当当的人民英雄
2018年12月20日,随着宁德蕉城人民法院的法槌敲响,正式宣告多年盘踞在“城中村”——蕉城区城南镇古溪村一个以谢某彬、詹某渺等人组织、领导的涉黑犯罪组织的覆灭,推动了该区域从“治安乱点”转为“治安亮点”,群众无不拍手称快。
该案是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以来,宁德市破获的涉黑“第一案”,也是宁德市历年以来侦办速度最快、涉及个案最多的涉黑案件,受到了中央督导组的高度肯定。
2018年1月初,蕉城公安扫黑办接到群众举报称,以谢某彬、詹某渺等人组织、领导的涉黑犯罪组织多年盘踞在古溪村寻衅滋事,为非作歹。身兼蕉城公安扫黑除恶领导小组常务副组长、扫黑办主任的杨春高度重视,立即成立专案组进行侦查。侦办过程中,杨春运筹帷幄,指挥有力,与战友起早贪黑、废寝忘食地连续奋战50多天。
2018年2月26日,在杨春的统一指挥下,蕉城警方全面收网,抓获各类犯罪嫌疑人33名。随后继续扩大战果,相继抓获该涉黑组织头目谢某彬以及骨干成员詹某渺等人,共计抓获涉案人员66人,将该涉黑组织连根拔起,打响了宁德市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第一枪”。
杨春嫉恶如仇、敢于亮剑,在宁德警界有口皆碑。
杨春(左一)和同事讨论案情
2007年11月,杨春因具有很强的侦查破案能力和协调指挥能力,组织将他从石后派出所调到蕉城刑警大队任大队长,从此他在刑侦一线默默工作了11年,成为蕉城公安刑侦战线上的领军人物。
而早在2006年全国打响打黑除恶专项斗争中,杨春就充分发挥侦查破案的才智,相继参与破获了全国打黑办挂牌督办的王丰黑社会性质组织案和省打黑办挂督办的黄传禅黑社会性质组织案。
担任刑侦大队长后,他深知打黑除恶的重要性,更将其视为刑侦工作的重中之重。他既当指挥员又当侦查员,经过9个多月的奋战,成功侦破了“2008·3·28”涉黑案件,一举摧毁了该黑社会组织,23名涉黑成员全部获刑,其中首犯陈某忠、谢某同被判死缓。该案被定性为闽东历年来参与人数最多、涉及个案最多、量刑最重的涉黑案件。
在长达28年的从警生涯中,杨春一直奋战在基层一线,奔跑在打击破案的最前沿,拼搏在扫黑除恶的第一线,先后参与和指挥侦破各类刑事案件3150余起,抓获各类犯罪嫌疑人1830多名,有力维护了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尤其,在2018年推进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中,他带领扫黑队伍日以继夜、披星戴月,成功打掉黑社会性质组织1个、恶势力犯罪集团5个、恶势力犯罪团伙2个,破获九类涉黑恶案件106起,抓获涉黑恶犯罪嫌疑人216名。他为宁德的大局稳定和社会安宁做出了突出贡献,被群众誉为“罪犯的克星”“人民的保护神”。
在扫黑除恶战线上的这一年,杨春夙夜在公、废寝忘食,一直忙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他用扎扎实实的业绩,认真贯彻中央对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部署;用短暂的一生,谱写了对党忠诚的生命壮歌。
信守命案必破
他誓言告慰逝去的生命
“侦破命案,是刑警的天职,这也是对案件中逝去的生命最好的告慰,让社会正义得到伸张。”杨春常常教导刑侦的弟兄们,并用实际行动践行着自己的誓言。
入警以来,杨春指挥、参与主侦的命案破案率达100%,每一起案件获取的证据都严谨排他,每抓获的一个罪恶滔天之徒都被绳之以法。但他深知,命案必破,昭示着警方与犯罪斗争到底的决心,其背后更凝结着公安民警的智慧、汗水、鲜血,甚至生命。
2013年1月16日10时,蕉城区洪口水库水面上发现一个装有尸块的迷彩箱包,该迷彩箱包内装有一具无头无四肢女性躯干尸块。该案作案手段残忍,是全省近年来罕见的杀人碎尸案,引起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 作为“2013.1.16杀人碎尸案”专案组的指挥者,杨春率队通过对抛尸地点的水域及道路分布情况调查,敏锐地发现洪口水库区为抛尸现场而非作案现场,并确定了以洪口水库天池特大桥为中心,划定周边多个县(市、区)为侦查范围,根据现场遗留的箱包、衣物、道具等物品,由抛尸现场向外辐射展开排查,最终锁定犯罪嫌疑人黄某富。杨春立即带领抓捕组雷霆出击,在政和县将黄某富抓获。杨春带领队员们通过夜以继日的努力,仅用6天时间便迅速破获这起社会影响极大的杀人碎尸案。
杨春(中)在一起命案的现场进行勘察
2016年8月7日晚,犯罪嫌疑人陈某华杀害被害人,并伪造被毒蛇咬伤的齿痕,设计成被害人意外死亡的假象。案发后,痕检、法医等专业力量均对现场情况无法提出异议,但杨春不放过蛛丝马迹,综合外围调查和现场勘查情况,找到案件关键突破口,最终让隐藏在茫茫人海中的犯罪嫌疑人浮出水面。随后,他又带领刑侦大队侦查员连续奋战48小时,成功抓获犯罪嫌疑人陈某华,破获了这起省厅挂牌督办、全国罕见的使用注射蛇毒杀人的谋杀案。
“只要犯罪嫌疑人留下一丝线索,在日新月异的刑侦技术支撑下,终究难逃法网。”每每,杨春都信心十足地给刑侦弟兄们鼓劲。
当然,蕉城刑侦的弟兄们心里明白,“命案必破”靠的并非全是刑侦技术的支撑,更重要的是如杨春副局长般对生命的尊重和对信念的坚守。
2007年至今的十余年间,杨春敢于挑大梁、勇于创实绩,带领蕉城刑侦队伍奋勇拼搏,创造了连续11年在宁德全市刑侦系统业务考评位列第一的佳绩,为蕉城公安分局荣获“全国优秀公安局”荣誉作出了重大贡献。
牢记初心使命
他急难险重中担当如铁
杨春出生于教师世家,温良的家庭教育使他深植乐于助人、尊重他人的品格。1986年11月,杨春应征入伍成为一名海军战士。在部队的培养下,又锻造了他刚正不阿的性格、埋头苦干的工作作风和勇往直前的精神。这些,都奠定了他用生命谱写无限忠诚的人生历程。
“也许很多人会认为信仰和忠诚是摸不着的概念,但是在杨春身上,我们可以真实地看到信仰是有力量的行动,忠诚是不变的步履。”宁德市公安局党委委员、蕉城区副区长、蕉城分局局长黄经禄说,他数十年如一日忙碌的工作节奏,诠释着信仰就是执行力、战斗力。
2018年初,“上汽宁德基地项目”建设全面拉开,蕉城公安分局党委安排杨春负责这个项目建设的安保维稳工作。而此时,他已经身兼分局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领导小组常务副组长和扫黑办主任。尽管感到分身乏术,压力重重,但面对这个全省、全市的重点项目,面对分局党委的重托,他二话不说就接下这项重任,当天就赶到位于七都镇三屿村的项目建设现场了解情况,次日就带领抽调人员安营扎寨,投入风风火火的工作中。
杨春(中)和同事在讨论工作
一整年下来,无论是宁德市公安局党委,还是蕉城区委、区政府,都对“上汽宁德基地项目”建设的安保维稳工作越来越放心,都对蕉城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越来越看好。
“这是因为,杨春始终把责任扛在肩上、把工作抓在手上,亲力亲为地推动打击犯罪、维护稳定、服务中心各项工作。正是因为杨春是这样的风餐露宿、身先士卒,才真正有力推动上级工作部署落实到位,才高效推动工作措施执行到位。”黄经禄说。
时间匆匆,岁月如流。当日历翻到了2019年,七都镇三屿村早已圆满完成整村搬迁任务,“上汽宁德基地项目”建设顺利推进到位,一片崭新的、充满生机的工业园区呈现在眼前。然而,此刻,未来得及分享宁德经济跨越发展的胜利果实,杨春却默默地离去。
苦心隐藏病情
他为事业奋斗到最后一刻
杨春是家里的老幺,上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双亲已是耄耋之年。虽为老幺,但他打小开始便没有娇气,成年后反而是全家的主心骨。他的突然离去,家人至今不敢让二老知情。
杨春的孝顺和顾家,是有口皆碑的。常常,在他忙完工作回到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到老父亲、老母亲面前嘘寒问暖。阳光明媚的午后,他会带二老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
在妻子、女儿心目中,杨春既是钢铁铸成的硬汉,又是遮风避雨的港湾。谁能相信,这样一个硬汉子也有柔情的一面,留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女儿刚刚上初中读书,只有爸爸在家时,女儿才会洗头,因为从小到大,女儿习惯了爸爸一边揉着她的头发,一边拿着电吹风帮她吹干。她享受这份父爱,而杨春也永远乐此不疲。
在朋友、在同学、在战友的圈子里,杨春永远是忙碌的,但永远是大家遇到难题时最先想到的人。“杨春一直是我们同学中的骄傲,他公道正派,乐于助人。我们有一个家境窘迫的同学,杨春每年春节前总会叫上我一起购置一些年货给那位同学送去。他是个很有仁爱之心的人,总是替别人着想。”就职于宁德师院的周建辉是杨春在宁德一中时的同学,他饱含热泪地回忆道。
一份于2017年10月17日出自宁德市医院的出院记录
正是出于不让亲朋好友为自己的病情担忧,杨春却做出了一个如今看来非常不明智的决定:隐藏真实病情。
“如果我再坚决一点,硬拉着他去住院,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说起弟弟的突然离去,二姐杨丽痛心疾首、懊悔不已。
杨丽回忆说,2018年以来,杨春多次说起心脏不舒服,家里人强烈要求他住院进一步检查和治疗,但第一次他说扫黑除恶中央督导组要来了,走不开;第二次又说“上汽宁德基地项目”三屿整村搬迁安保工作重要,走不开;第三次说还有一个重大案件在手上办,走不开……就这样一拖再拖,永远是工作忙、走不开。
在杨春不幸离去后,同事和亲人在他办公桌的抽屉里看到几张体检报告单和出院记录,才发现他自己曾经到医院检查并得知了自己的病情,但因为工作无法停下而坚决地放弃住院休息治疗。
一份于2017年10月17日出自宁德市医院的出院记录显示:“患者心脏CTA提示冠状动脉粥样硬化,左冠脉回旋支中远段(13)多发钙化斑块……建议患者予以行冠脉造影进一步明确诊断,但患者拒绝……要求出院。”虽寥寥数语,却异常刺眼。
杨春,终于倒在工作岗位上……
就是在这里,杨春倒下了,49岁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余温尚存的工作岗位上
在杨春倒下之后,蕉城公安指挥中心、扫黑办工作人员清晰回忆了他战斗到最后一刻的真实记录:
1月21日上午,他在案件会商室主持召开扫黑除恶线索核查工作会议,对春节前线索核查落实工作进行细致部;
1月21日下午,他参加分局党委述责述廉报告会;
1月21日夜里,他召集分局扫黑专业队研究专案审讯,对春节前预审攻坚工作进行研究部署;
1月22日上午,他带领扫黑专业队民警蒋昌明到区检察院、法院协调落实一名涉案犯罪嫌疑人延长羁押期限、一个案件变更管辖以及涉恶案件的公诉等工作;
1月22日下午,他与省公安厅领导一同慰问分局病困民警;随后到分局接处警中心和刑侦大队检查指导节前工作;
1月22日20时,他带领扫黑专业队队长詹益冬、民警甘志国等到市公安局扫黑办汇报并协调专案工作;
1月22日21时许,他回到办公室签批刑侦大队民警邱学钦提交的刑拘上网追逃审批手续;随后在办公室与专案民警一起研究起草下一步专案工作计划……
生命无价、健康无价!杨春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了自己钟爱的人民公安事业,无愧于闽东公安队伍的楷模、广大民警的榜样。(记者 黄锡顺 胡苏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