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过一见如故的感觉吗?俩人第一次聊天,就好像是多年的老友叙旧一样,没有尬聊、没有冷场,就差几杯酒下肚拜把子了……笔者和今天的主人公就是这种感觉,也许因为同是东北女孩儿,都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自然而然地就把关系拉近了许多,从六点下班一直聊到晚上十点多……

赵中贺,有些男孩子气的名字,不过本人……嗯……更男孩子气……而她学的专业更男孩子气,工科——生物医学工程。
生物医学工程(Biomedical Engineering,简称BME)是结合物理、化学、数学和计算机与工程学原理,从事生物学、医学、行为学或卫生学的研究;提出基本概念,产生从分子水平到器官水平的知识,开发创新的生物学制品、材料、加工方法、植入物、器械和信息学方法,用于疾病预防、诊断和治疗,病人康复,改善卫生状况等目的。
其实这个专业和法医不是特别沾边儿,贺贺的同学很多都去了医用器械公司,只有她不走寻常路,通过社招,走上了法医这条路……

这是贺贺来生物物证检验室第一天的学习笔记,笔记上的日期足可以看出对于DNA、对于生物物证,贺贺是个新人,既没有学过相关的专业知识,也没有丰富的工作经验,生物物证检验室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
而这第一篇学习笔记——“甲醛固定石蜡包埋”,听到这个专业名称的时候,笔者一脸问号,贺贺当时也是这种反应,她笑着回忆到:“我师父当时还说我太幸运了,几年遇不到的疑难检材能让我碰到……”这就是贺贺来到生物物证检验室的第一课。万事开头难,对于非专业的她来说这第一课着实不简单。

“非专业”的她每次工作的时候都会带上笔记本,或者从实验室出来,她都会把新接触的知识点记下来,问起自己的工作现状,贺贺说:“我不满足于现在学到的这些,我也想像师父那样成为‘大拿’,对于什么案子、什么检材都可以得心应手。”

贺贺是典型的那种东北女孩,爽朗、痛快、阳光、积极,再加上是跳脱的射手座,初识她的时候感觉所有积极向上的词放在她身上都不为过,可是就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她被师父狠狠地批评了一次。

“师父有一次冲我发火,特别严肃的那种,他说‘你别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咱们这都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你做的每一份东西都是可以认定一个人有罪或者无罪,或者对被害人提供一份有力的证据支撑,你要认真严肃地对待这些!’”说到这贺贺有一些难为情地挠挠头。
其实贺贺特别感谢师父那次劈头盖脸的批评,刚到生物物证实验室的她,对于一切既陌生又好奇,也没有形成那种坚定的责任感,觉得无非就是化验、化验再化验的一个过程。可是和同事们、前辈们相处时间久了,还有师父的言传身教,她渐渐明白现在自己的身份有所不同,责任和信念都不一样了。
去年有一个案子让她记忆犹新……“五十多包尸块送过来,隔着口罩都还能闻到那个味道,那也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人体组织……”贺贺非常“贴心”地和笔者比划、描述着尸块的性状,好像生怕笔者脑补不出来一样。大家一定想不到,当时的我们正在吃牛肉炒饭,笔者看了看夹起的牛肉块,又默默地放下了,没再动筷……贺贺还是眉飞色舞地讲述着:“那是自己的案子,就得做啊,责任摆在那呢!我自己一个人,一上午闷着头,硬着头皮拿着镊子从每个尸块上提取组织,真的,那是我人生头一次看见人肉是什么样的!上学那会对最多就是对小青蛙和小白鼠下手……不像我师父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案子,对于这些都习惯了!”可想而知,贺贺那天的午饭没有吃……
那是贺贺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案子,也是这次让她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质疑——“我为什么要选择一个这样的工作?”而她也在之后的工作中给自己找到了答案……

贺贺已经在生物物证检验室工作了一年多了,形形色色的案子接触了很多,一般涉及到生物物证的案子大多都和生死有关,她说:“几天就会接到一个和生死有关的案子,我们的办公室其实特别像‘法治在线’,因为每拿到一份检材,都需要去了解这个案子,什么样的案子都有,干了这行之后,毫不夸张地说,我真的更加珍惜生命了!能活着,就是一种幸运。”
“你后悔吗?做这个工作,总是和生死打交道?”
贺贺很坚决地回答道:“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我质疑过,但是从不后悔!”

这样坚决的答案让笔者有些出乎意料,贺贺继续说道:“我喜欢现在的工作,虽然我刚到这儿没有他们警校毕业的那些前辈,那种在学校耳濡目染的责任感,我也不是法医专业的,需要从零开始,我一到这儿,觉得大家都很厉害,没有人去搞工作以外的东西,他们每个人就是踏踏实实地想把手里的活做好,有一种信念、一种责任无形地支撑着他们,我们要去为逝者伸张正义,我们要让仅有的物证‘开口说话’!每一次结果出来的时候,是我们最兴奋的时候!那种成就感别提了!”说到这些贺贺眼里充满了自豪!
而这就是她对于那次质疑找到的最完美的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