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标题:正义的“声音”能被“看见”?
在北京法院“新时代新担当新作为”走进基层法院首场巡回宣讲会暨通州区政法系统“政法党员大讲堂”活动中,通州法院的晋怡法官为我们讲述了一段特别的经历。她说有人告诉她,自己看见了正义的“声音”。
“正义”有声音吗?
声音为何会被“看到”?
我们一起来听她讲述
看见正义的声音
晋怡,2010年进入通州法院,曾荣获全国法院办案标兵、第十届北京市人民满意的政法干警暨首都政法先锋、首都劳动奖章、北京市三八红旗奖章、北京市法院模范法官等荣誉。所在的审判团队被评为第一届“北京市法院模范审判团队”。
晋怡讲述
记得我一个案子的原告,我叫他刘大爷,刘大爷把5万块钱借给了被告公司,到期未还诉到了法院。拿到案子后,我发现刘大爷的住所地和被告的注册地都不在通州,虽然合同写了被告在通州,可这个地址早就拆迁了。我初步判断,这个案子,通州法院没有管辖权。
我拨打了刘大爷的电话,想和他聊聊细节问题,可电话每次虽是通的,却一直滴滴的没人接。我给刘大爷寄了张传票。
那天,结束了上午的庭审,我起身刚要离开法庭,一个中年男人在门口拦住了我:“您是晋法官吗,我们是老刘的案子,谈话。”
我看了看表,已经迟到了两个多小时:“这都几点了,赶紧进来吧。”
“哎哎哎,我这就叫老刘进来,我是他邻居,陪他来的。”
过了一会儿,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被中年人搀扶着走了进来,老人很瘦,佝偻着背。花白的头发有点油,看得出梳理的痕迹。边角打着卷的衬衫,显得空荡不合身。皮鞋的褶子,已经很深了,但显然是新擦的。
我示意他们坐下,开始问案子情况。可问完抬起头,刘大爷没有一丁点儿要回答的意思,只是颤颤巍巍的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皱皱巴巴的小绿本,递给了我。我一看,残疾证!听力、肢体双重残疾!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电话为什么没人接。我赶紧走下法台到刘大爷身边,大声地重复了一遍问题,刘大爷这才结结巴巴地、夹杂着手势开始说话。刘大爷说的费劲,我也听得着急,不一会,我俩的额头都冒出了汗。我决定换个交流方式,拿出纸和笔写下了问题,也让刘大把回答写在纸上。刘大爷看了我的问题,嘴里嗯嗯啊啊的说着,笔下着急的写着。
根据刘大爷的回答,我确定了,通州法院没有管辖权。可刘大爷看到我的答复,“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瞪大了眼睛,急的说不出话。我被吓得愣住了……还没回过神,助理就要叫法警,我本能的拦住了他,因为我从刘大爷浑浊的眼神里,看到的是无助和委屈。
邻居赶忙掰开他的手:“老刘,跟法官好好说” 。之后,邻居跟我说了刘大爷的情况。刘大爷平时一个人生活,没人照顾,又因为听力、肢体双重残疾,仅靠着低保金、残疾补助维持生活。这么多年,省吃俭用攒了5万块钱。想着借给被告能有高额收益,没成想本都收不回来。刘大爷也去了被告注册地法院,可外地法院见合同上写了通州,便打发他来通州起诉。刘大爷腿脚也不方便,来一次法院就得半天,实在不想再折腾了。
听完邻居的话,再看看刘大爷,我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明明也是依法办事,可这心里,总像是亏欠着点什么,也不敢再看刘大爷的眼睛。我又翻开卷,想找点案子和通州的联系。可视线,却定在了和刘大爷问答的那张纸上,歪歪扭扭的几行字,写的很用力,从侧面看,纸都被写得凹凸不平了。我的心一颤,以前没有细想过残疾意味着什么,更没有细想过对于双重残疾的刘大爷来说,他的人生,是否就像他的字,还有这张纸一样,费力、坎坷。
我想我应该做点什么……
我决定联系被告,让他同意来通州法院应诉管辖。虽然被告起初不是很配合,可经过反复劝说,最终还是同意了。我在排庭表上找了最近的时间挤出了一个庭审的空,并当天做出了判决。判决生效后,被告没有主动履行,我通知刘大爷及时申请了强制执行。很快,刘大爷就连本带息拿到了执行款。
不久后的一天,我收到一封快递信,打开后,只有一张小纸条,歪歪扭扭的字迹,很熟悉:“谢谢你,让我看见正义的声音”。
我的心瞬间暖暖的,赶紧拨打封面上的电话想要告诉刘大爷,可电话那头依旧只是“滴…滴…滴…”。
我很庆幸,我遇到了刘大爷,我让刘大爷看见了正义的声音,刘大爷也让我,审视了自己的初心。人民法官,绝不是高高空悬的美丽称谓,他蕴含着人民群众对正义的追求与期盼,也承载着我们,发出正义之声的承诺与庄严。我很骄傲,我是法官队伍中的一员,我会恪守,我们宣誓的诺言。
供稿:北京市通州区人民法院
(文中图片根据真实场景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