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一直想写一写我的父亲,但我怕文字的分量太轻,无法承载父爱的厚重。提笔之际,脑海里涌出太多的场景、太深的感情,一度泪湿纸笺。我对警察父亲的感情有敬、有怕、有怨、有爱。临近中秋,我鼓起勇气,提笔写下对父亲复杂的感情。
淡淡的余晖洒在秋天的大地上,有些冷了,中秋前后总是这样。坐在警车里,我看着最后一抹红霞慢慢消失。
八岁以前,我对父亲没有太多记忆,依稀记得每每天色已昏暗,父亲穿着警服进家门开灯的场景。每到那时,我总会扑进父亲的怀里,然后接过提包挂在小凳子的靠背上,母亲也总会对我说:“你爸爸回来晚,是去抓坏人了。”
春去秋来,院子里的梧桐树叶绿了又黄,我和在公安大院长大的孩子们一样,记忆中父亲的身影最多是出现在暮色里的门前。对我来说,母亲把做好的饭菜热了又热,嘴里抱怨着“怎么又加班办案”才是我确定父亲能否按时回家的唯一信息。我总是期待那个身影能够出现,因为那代表着父亲回家了,但我也讨厌那个身影出现,因为那预示着父亲又回家晚了。就这样,儿时我对父亲的情愫,化作了等待,等待着他办案归来,等待着从他手中接过那熟悉的提包。
抽个空儿,我回家看望父母。在小区门前,我望着家的方向,看到灯光从窗口射了出来。家门半掩着,我推门而入,在母亲的招呼下落座,父亲则伸手接过我手中的提包,将包挂在了衣架上。
这时,我一下想起了小时接过父亲手中提包的情景。
无声静默间,一种情愫油然而生。
于旧时来说,警察父亲的晚归是儿子安然入睡的歌;就当下而言,警察儿子的晚归是父亲心中安定的曲。我愿以负重前行为笔、无私奉献为笺,画就一幅水墨丹青,传承一腔忠诚警魂,任时光流转、世事沧桑,永不淡去。
(陕西省西安市公安局莲湖分局土门派出所民警 王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