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媛在给学生宣讲毒品危害。
“其实我真的不觉得自己是英雄,当我接过‘我心中的警察英雄’的奖杯时,我就在想,这个奖杯应该属于曾为禁毒事业付出生命的那些忠魂和受伤的战友。”苗媛说道。
她叫苗媛,陕西省延川县公安局禁毒大队大队长。5月19日,她获得了“全国人民优秀警察”、“我心中的警察英雄”荣誉称号。5月21日,记者见到载誉归来的她。颀长的身材,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柔顺的长发自然地披落在肩上,加上一副红边框的眼镜,俨然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学者,让人很难将这位文静的女人与女禁毒队长联系起来。
静静地听着她叙说着每一个案件的细节,看着她一会平静的笑脸,一会紧张的神态,记者似乎被带到了实战现场。
暴雨狂奔截毒贩
苗媛清楚地记得那是2014年7月8日的雨夜,她带领大队民警成功破获了一起省级目标贩毒案件。先后抓获贩毒嫌疑人5名,缴获毒品海洛因821.27克,扣押现金56万余元,抓获吸毒人员15名,彻底斩断了一条由山西通往延川的贩毒通道。
案件要从对抓到的涉嫌贩毒犯罪嫌疑人的审讯说起。2014年3月20日,延川县公安局禁毒大队抓到了两名贩毒嫌疑人,通过多次审讯,其中一名叫张明的男子(化名)始终对毒品的来源闭口不说。在久攻不下的情况下,苗媛走进审讯室与张明拉家常,得知他最放不下的是老母亲,苗媛就和其母亲取得联系。其母在苗媛的开导下,答应做张明的工作。在家人的感化下,张明交代了他的上线就是同院子的张娟(化名),毒品均是从山西的侯小洁(化名)夫妇处购买。苗媛立即带领战友对张娟展开了秘密侦查,同时,将此案上报为省级目标案件。
在4个多月的跟踪调查中,苗媛带领战友们多次往返于宁夏、山西、广西等地,进行分析研判。同时,为了能从张娟那里打开缺口,苗媛牺牲周末休息时间,蹲守在张娟家附近。虽然掌握了张娟有贩毒嫌疑,但一直没有见到张娟与其上线侯小洁夫妇联系,这让她在一段时间里整晚都睡不着觉,就连周末都没心思休息,有时候想着想着就会不由自主地走到嫌疑人家附近。直到7月初,从抓获的一名吸毒人员那里证实,张娟手里没有了毒品,苗媛分析她近期一定会购买毒品。通过分析研判,发现山西的侯小洁夫妇正乘车赶往广西南宁市,而且通过调查得知,侯小洁的卡上陆续取走了二十多万元现金。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她,夫妻二人一定是去广西购买毒品,而且数量很大。苗媛立即带领专案组再次赶往山西临汾市,对侯小洁夫妇的住所进行监视。
7月的天,酷热难忍,战友们守候了几天,未见夫妻二人回来。苗媛突然想到他们以前去延安经常会乘坐一辆固定的出租车,便想从司机那里发现蛛丝马迹,于是拨打了该司机手机号,司机因为路程太近,拒绝接单。苗媛后悔自己太冒失,由于对临汾地理位置不是很熟悉,约车失败。如果自己再冒失,可能会引起司机的怀疑。后来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用当地口音,成功约到了这辆出租车。
坐上出租车,苗媛花80元的车费让司机送自己到临汾旁边的一个小镇。一路上,苗媛与司机闲聊,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还是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正当苗媛心急如焚的时候,出租车司机的电话突然响了,苗媛心里怦怦直跳,只听见司机说:“好的,晚上11点我到高速路口接你。”直觉告诉她,一定是侯小洁夫妇打来的。等司机挂了电话后,苗媛继续与他闲聊:“司机师傅辛苦啊,怎么晚上还有人包车啊,不会是跑长途吧?白天辛苦一天了,晚上再跑受得了不?”司机听了苗媛关心的话倒没有怀疑什么,就随口回答:“是啊,晚上要跑一趟长途,是一个老客户了,钱也给得多。”苗媛内心更加确定就是侯小洁夫妇打来的,而且很有可能要去延安与张娟接头交易毒品。
下车返回途中,天色已晚,苗媛与队员火速赶往高速路,晚上9点多钟提前到达进行踩点,苗媛不停地看时间。晚11点,那辆出租车终于出现在临汾高速,苗媛瞄了一眼便认出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侯小洁,跟踪了一段路之后,出租车果真如苗媛所料朝延安方向开去。当时苗媛确定了车上有货,立即布置两个抓捕组守候在延安高速公路各个出口。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苗媛又安排了两个抓捕组分别守候在张娟家周围。当苗媛的车跟踪到距延安南站高速公路出口1公里处时,车突然出了故障,此时又下起了瓢泼大雨,苗媛知道如果不能及时跟上,战机稍纵即逝。她当时想,如果因为车跟丢功亏一篑,她这个大队长干脆别干了!必须“跑”!于是她和战友们在暴雨中狂奔,穿过马路、翻过栏杆,以最快的速度跑完了高速公路上最后一公里,拦停了一辆路过的车。
上车后,他们跟司机说:“我们是警察,正在追击一个犯罪分子。”随后将司机换成队友继续追赶,同时苗媛电话指令另一抓捕组立即赶往延安燕沟进行增援。当车追到燕沟后,发现嫌疑车辆就在前面,此时,苗媛揪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时,前来增援的车也到了,两车前后夹击将嫌疑车逼停,将侯小洁夫妇抓获,从包里搜出毒品约800克。整个追堵过程持续到凌晨。苗媛和战友们历时4个月的风雨兼程、英勇拼搏,终使毒贩落网。
乔装打扮擒毒枭
作为一名缉毒警察,经常要跟毒贩打交道,有时还要是一个好演员,演好不同的角色。
5月7日,延川县公安局禁毒大队的审讯室里,几位预审能手正在与一名贩毒嫌疑人展开一场持久的心理战。通过队员们的耐心说服教育,终于,贩毒嫌疑人愿意配合抓捕他的上线山西“老黑”。苗媛连夜制定缜密的抓捕方案,并组成抓捕组立即赶往山西临汾。由她扮演买货老板,中队长扮成司机,随同嫌疑人与“老黑”正面交易,其他队员跟随其后。在路上,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抓捕现场,设想着如何实施方案。她看看旁边坐着的嫌疑人,心想如果突然间嫌疑人逃跑或是不配合,串通“老黑”进行反抗怎么办?“老黑”会不会识破我的身份?如果发生意外,如何不让队员受伤?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中纠结着、思考着……
到达临汾后,她在酒店安排三间房子,用中间的一间与“老黑”进行交易,其他队员分别埋伏在另外两间房内准备抓捕。由贩毒同伙刘杰(化名)打电话告诉“老黑”急需毒品,约他在酒店交易。在“老黑”未到之前,细心的苗媛查看了酒店各个出口位置,决定在房间里实施抓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家耐心等待“老黑”的出现。突然有人敲门,一个身高1.8米左右、大约30岁出头的小伙,身强力壮,半腰间露出一把短刀走进了房间,顺手将门反锁。扫视了房间里每一个人,然后坐下来盘问着毒贩刘杰关于买货者的情况。颇有经验的苗媛担心问得太多露出马脚,立即接过话茬打断了他的盘问,转移话题要求商量毒品的价格,表示急需购买100克毒品。那人当时说:“没问题,为了安全起见,货现在没带来。”
也许为了再次试探,男子递给苗媛一小包毒品,要求苗媛品尝验货。苗媛接过毒品只是闻闻并没有尝,但凭借多年的缉毒经验,确认就是毒品。但这让男子也就是“老黑”起了疑心,苗媛用余光看到他的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向门口后退了两步。此时房子里只有她和中队长两个人,万一“老黑”翻脸,另外一名毒贩突然反抗,后果不堪设想。她来不及多想,定了定神笑着说:“小兄弟觉得我是不是不像同行?大姐也是闯荡江湖的人,真正做贩毒生意的都不吸毒,时刻要保持头脑清醒,要不然早让警察抓了,你说是不是?”此时“老黑”还是将信将疑,苗媛急中生智,故意拉开拉链,露出一沓沓现金,“老黑”瞟了一眼包里的现金,似乎打消了疑虑。苗媛又用道上的行话与“老黑”寒暄了几句,他答应去取货。中队长担心他不会再回来,要求跟踪,苗媛考虑到不熟悉这里地形,也为了避免再引起“老黑”的怀疑,最后决定静等“老黑”取货回来,并对抓捕计划进行了迅速调整。“老黑”身强力壮,手里又有武器,进了房间难以控制,最后决定在电梯口实施抓捕。
一个小时过去了,此时苗媛万分着急,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自信,“老黑”难道不会来了?回想“老黑”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会的,她坚信“老黑”一定会来的。此刻,苗媛的电话响了,是“老黑”打来的,说自己已到楼下。她惊喜中发现此时酒店里上上下下、进进出出的人突然很多,为了防止队员抓错人而惊动了“老黑”,苗媛决定在电梯口迎接“老黑”,给战友递消息。
电梯门开了,“老黑”的一只脚刚刚踏出电梯,苗媛就迎了上去,没等“老黑”反应过来,就被队员们按倒在地,苗媛迅速将“老黑”腰间的刀夺下,从包里搜出各种毒品约100余克。当天就将“老黑”押回,成功挖掉了这个毒瘤。
结束采访,苗媛急着回去要赶几个案子。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清瘦却干练,每一步走得又是那样铿锵有力。
“伟大的祖国赋予我使命,复兴的民族给予我力量,忠诚的道路浴血荣光,英雄的足迹越走越长……” (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