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崇尚正义,大学专业选择了法律;因热爱侦查,毕业后去基层当了3年警察;因不满足现状,又毅然“裸辞”考研深造……如今,他已在反贪战线奋战了十几个春秋,成为广东检察机关惩治腐败的一把“尖刀”。
他就是中山市人民检察院反贪污贿赂局副局长吴韶毅。据统计,2015年以来,吴韶毅带领中山市人民检察院(以下简称中山市检)侦查三科查办省检察院交办的专案达65件65人,数量和质量均位居全省前列,其中包括省纪委、省检察院指挥查办的“3·31”打击汕尾毒品保护伞专案、广东物资集团专案、揭阳人大常委会副主任陈某华专案、南方电网专案、广东中旅专案、广东水利厅副厅长张某专案、“12·20”深圳滑坡背后保护伞专案、深圳国土规划系统贪腐窝案等8个在全省乃至全国有重大影响的贪腐专案。
乔装应聘“打入”问题公司内部
“成为一名优秀的侦查员,要具备敏锐地发现线索的能力,尤其在信息繁杂、真假不一的网络社会,更需要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当聊到优秀检察官需具备什么技能时,吴韶毅将发现线索摆在了首位。
吴韶毅讲起他从事反贪工作后,参与侦办的第一单案子——中山市某镇国税局局长赵某某贪腐案。2007年,中山市区检刚设立反贪污贿赂局,在中山市检侦查监督科工作两年不到的吴韶毅和另外几名“新兵”,被抽调到反贪局支援工作。没想到“店”还没完全开起来,赵某某案就摆到了案头。
对方是非常善于伪装和反侦查的犯罪嫌疑人,要找到关键证据简直如大海捞针。“我后来掌握到一条线索,说他和某公司老总关系非同一般,想着或许可以从这边入手。”吴韶毅说,为此,他首先想到通过乔装打扮、应聘上岗的方式“打入”该公司内部。“幸运的是,我在门口和门卫闲聊的时候,得知正在招董事长助理,简直是一个求之不得的机会!”
这样,经过层层笔试、面试,吴韶毅顺利进入“终面”。然而,现场一个突发情况让他的计划几乎化为泡影。“当时,‘终面’是由老总本人直接面,刚开始都聊得不错,但当他听到我是湖北人时,一下子暴跳如雷,说‘你们湖北人不行,太狡猾了,我不要!’”
原来,该公司之前的财务总监是湖北人,后来因跟他不和,互掐很厉害,最后不欢而散。这样,因老总的一句话,决定了吴韶毅直接出局。怎么办?吴韶毅说,这时,一般人可能觉得前功尽弃,但他却从老板的这句话中,发现了一条隐含的关键突破口——找这名“跑路”的财务总监!
如吴韶毅所料,后来,通过该财务总监,并核对其带的相关账目,专案组果然发现了老板和赵某某之间的交易,并最终推动顺利结案。
发现线索还要有一双“顺风耳”。吴韶毅在侦办神湾镇土地交易领域系列贿赂案时,最开始也是迟迟找不到关键线索。后来,吴韶毅和同事忙完,在饭店吃饭的时候,听到隔壁桌有人在讨论该案涉及到的某公司,在神湾镇的一大块地皮上盖了一座三层楼的孤零零的小房子,“我一听就感觉这里面可能涉及改变用地性质,但改变用地性质手续繁杂,估计是有相关系统的人‘帮忙’。”顺着这一线索往下查,果然发现了问题。该案件案值达1400多万元,五天内共立案国土规划系统窝案九件九人,被当年省检察院评为全省检察机关十大精品案件。
吴韶毅认为:“要办好一个侦查案件,不但要具备极其敏锐的线索发现和挖掘能力,同时在案件外围摸查、抓捕工作中要讲究策略,做到有勇有谋。”2007年,吴韶毅在办理中山开发区某医院院长许某受贿案中,负责涉案人员的抓捕工作。根据跟踪摸查和技术侦查获知,许某等多名涉案人员躲藏在一栋民房的七楼内一房间,吴韶毅根据之前制定的抓捕方案一人先到该地方探情况,其他同事待命支援。他在许某等人躲藏的房间外跟踪摸查时听到许某等人准备逃跑,他意识到他们逃跑后会对案件抓捕和案件推进有重大不利影响,当机立断马上通知同事立即增援并自己破门而入,控制场面,成功阻碍许等人的逃跑计划实施,为该案件的顺利办理奠定了良好基础。
人性的弱点,都是办案的突破口
如何“撬开”犯罪嫌疑人的嘴,是侦查中需要面对的最大难题。“这跟记者采访一样,但不同在于我们面对的往往是高智商犯罪,这意味着你自身要比他更‘高明’,才能顺利突破。”吴韶毅说,而对于一些掌握相关线索和情况的线人,如何打消其各方面顾虑,也是经常需要面对的问题。
2010年3月,在主办中山市三乡镇鸦岗村原党支部书记兼村委会主任陈某铭有伙同陈某君、梁某行等人共同侵吞土地征用补偿款案件时,吴韶毅到鸦岗村调查取证,当时村民们都不相信检察院,心里有顾虑,担心万一案子办不成了遭到打击报复。
“那时候正值春耕时节,我们要找的一位证人正在田里忙着插秧,我当时就挽起裤脚下田和证人一起插秧,边插边聊,距离越拉越近,最终使该证人打消了心理顾虑,提供了重要关键证据,案件取得重要突破。”吴韶毅说。
吴韶毅还熟读《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等,对西方马斯洛、霍布斯等对人性的理论也非常熟悉,并善于把这些理论运用到具体的办案实践中。
2014年12月,省纪委点将吴韶毅带队参与办理广东物资集团原董事长庄某涉嫌贪污贿赂案,吴韶毅临危受命带领一名侦查人员连续奋战15天,经过缜密充分的前期初查,审讯中使用《三十六计》“攻心为上”计策和博弈论中“囚徒困境”理论的分析方法,击中了犯罪嫌疑人的要害,使庄某抢在其同伙前主动交代犯罪事实,瓦解了其与同伙之间的攻守同盟,赶在春节前两天将其拿下。
“人性都是有弱点的,这些都是我们的突破口。”吴韶毅说。
廉政讲座后有人主动向他自首
“吏不畏我严而畏我廉,民不畏我能而畏我公。”这是吴韶毅经常提起的一句话,在办理案件过程中,他始终坚持严格规范、公正文明的司法理念,所办案件均实现了零投诉、零违纪,零突发事件。
在坚决依法查处犯罪的同时,吴韶毅也非常重视保障犯罪嫌疑人的辩护权、法律援助权等诉讼权利和基本人权,注重对犯罪嫌疑人的人性化关怀。如在办理南方电网专案张某行贿案时,张某因涉案被羁押,期间其丈夫因病去世,吴韶毅得知这一消息后,不但及时对张某进行开导,稳定其心理情绪,并亲自陪同张某赴珠海参加其丈夫的追悼会。
检察机关的人性化司法使张某深受感动,最终感召其真正悔悟、认罪。“其中有一个细节,就是张某最开始对一宗行贿案一直不肯说实话,虽然交代了其向一名对象行贿60万元,但是一直不肯提供书证。后来,我们从珠海回来后,她自己主动要求配合并提供书证,帮助检察机关顺利固定了另一名犯罪嫌疑人的全部受贿事实。”吴韶毅说。
熟悉吴韶毅的人都知道,大局意识、责任意识强也是他的一大特点,正因为这一点,省纪委、省检察院碰到难啃的“硬骨头”时往往都会想到他。比如,今年以来,他就带队立案查办了五宗厅级干部贪腐专案,并移交两宗厅级干部贪腐线索给其他检察机关,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七宗厅级干部受贿贪污案件都是没有经过省纪委的双规程序,由检察机关直接立案查办的。
吴韶毅还特别注重打击与预防并重,每办一案,他都与发案单位一起追根溯源、查找漏洞,对一些行业中存在的共性问题,积极帮助制定预防措施。此外,他还结合办案以案释法,开展职务犯罪预防宣讲累计100多场次,受教育干部群众达3万多人,有力促进源头治理。“有一次,某单位一名公务员在听了我的讲座后,还多次主动找我聊天。后来,在慢慢信任我之后,他主动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并投案自首。”
“这些年下来,我主导和参办了很多大案要案,一个重要经验是发挥团队的力量非常重要,我经常跟底下的人说,我们就是一个‘半军事化’的团队,讲究纪律和团队各司其职协同作战,拧成一股绳来,啃‘硬骨头’,打硬仗”,形成一支‘招之即来,来之则战,战之必胜’的反贪铁军。“吴韶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