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中吉边境线上的阿克苏边防臻丹执勤点

　　助力反恐，边防官兵爬冰卧雪守护安宁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阿克苏地区与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接壤，“多山口，无口岸”。从边防概念来讲，“口岸”指的是毗邻两国在边界线上开通的、供人员及物资往来的通道，而“山口”仅是地理上可通行。

　　臻丹，维吾尔语意为“地狱”，是阿克苏地区一个与吉尔吉斯斯坦交界处山口的名字。在严厉打击暴力恐怖活动专项行动持续深入推进的背景下，人民公安报“走基层·新疆行”采访组记者日前来到阿克苏地区公安边防支队乌什大队英阿特边防派出所臻丹执勤点，探访边防官兵爬冰卧雪守护边境安宁的故事。

　　“实在受不了就吼几嗓子，反正这儿有的是山”

　　从乌什县城出发，经过2个小时、近100公里像“筛豆子”一样的山路，记者乘车来到海拔2690米的臻丹执勤点。

　　执勤点面朝茫茫戈壁，背靠连绵雪山，最高海拔超过4300米，侧面沟壑纵横，一眼望不到底。执勤点左前方有一个简易的篮球架，篮网已破烂不堪。右前方有5块1米见方的石头，分别刻着“中国、忠诚、奉献、善战、亮剑”。“我们在巡山的过程中弄下来的，刻上了这几个字。”边防民警李江说。

　　执勤点官兵正要做午饭。这一天轮到李江，他的拿手绝活是抓饭。“都是跟老乡学的，现在水平还行。”在执勤点工作了6年的李江微微一笑。他用勺子舀起一勺米，轻轻放在锅边。锅里的水好像放少了，他又用勺子敲碎水缸里水上的一层冰，舀出一勺水，放在锅里，盖上锅盖。

　　屋里突然停电了，士官王辉建打开门和窗户，一股冷风吹来，煤炉带来的温暖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来的那天，感觉山路怎么走都走不完，心都凉了。”作为阿克苏地区边防支队直招士官入伍第一人，王辉建刚到这里时很失落，“实在受不了就到旁边吼几嗓子，反正这儿有的是山”。

　　手机没信号、没网络、常年不能回家……见到家人，是他们中绝大多数人的最大愿望。

　　2014年10月，战士徐杰的家人从甘肃老家赶过来。见到徐杰，他的奶奶十分激动。吃饭的时候，老人家一直拉着他的手，望着他一言不发，但眼圈早已通红。

　　“官兵们互相看着对方，每个人都泪眼汪汪的。”英阿特边防派出所所长尼加提·尼牙孜抬头望了望天花板，把头扭向了一边，“但这就是我们的责任和使命，在岗一天，就要尽职一天”。

　　“就看见所长抱着一只羊，滚下了山沟”

　　午饭后，执勤点官兵带上护边员上山巡逻。

　　狭窄的山路旁便是万丈深渊，“前段时间来给我们安装监控的工程队的车就差点在这儿掉下去，掉下去基本就没救了”。

　　官兵们踩着碎石互相拉着手慢慢往山上爬，脚下的石块骨碌碌不停地往下滚。尼加提·尼牙孜指着自己手背和脸上的一块块伤疤，不停地提醒记者脚一定要踩实，那意思好像在说：这就是教训。

　　2014年6月17日，尼加提·尼牙孜在帮助牧民抢救被洪水困住的羊时，失足摔下了20多米深的山沟。

　　“当时正在下暴雨，就看到他抱着一只羊，滚到了山沟里。”边防民警亚日坤说，“我们都吓坏了。”“等我缓过神来，就觉得脸上热热的，用手一摸，全是血，右手骨头都露出来了。”尼加提·尼牙孜说。后来，医生用镊子从他的脸上夹出3块米粒大小的石块。在官兵们的努力下，近千只羊全部被救了上来。“要不是他们，我也没法活了。”牧民可然木·外力感激不已。

　　现在，可然木·外力成了护边员。冬季无法放牧时，他依然留在山上，协助民警进山巡逻，守护祖国的边防线。“护边员还多着呢，我们几个下山的时候，会有其他牧民上来。”可然木·外力指着旁边的牧民说。

　　2014年8月的一天，两个外地人到附近一户牧民家走亲戚，路过英阿特边防派出所辖区时，由于语言不通，沟通不畅，被几个正在放羊的牧民拦住。随后，牧民打电话给执勤点官兵。等把这两个人“移交”给执勤点官兵并确认身份后，牧民们才离开。

　　冰凉生硬的“馕加雪”好看不好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谷中突然起风，温度骤降。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后，记者身上已出汗，手却冻得通红，说话也变得困难。

　　尼加提·尼牙孜招呼大家找些干柴，生火取暖。记者留意到，官兵们除了带着巡逻必备的装备，还带了蜡烛、水壶、馕等。“晚上回不来的话，我们就找个山洞、地窝子或者牧民的羊圈‘借宿’一晚，这些都用得上。”李江说。

　　2013年2月，李江带着几名官兵上山巡逻。正当他在河道上四处观察时，脚下的冰突然裂开，随即他的右膝以下全部掉到水里。当时天已经黑了，为了确保安全，大家就地找了个山坡，生火取暖。李江一层层烤衣服，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全部烤干。“落下病根了，现在风一吹腿就疼。”李江下意识地揉了一下膝盖。

　　火生起来了，尼加提·尼牙孜脱下靴子，在火堆上烤。在雪地上走的时间长了，他的靴子已经进水，“再不烤，脚可能会冻伤”。他把双手放在火堆上烤烤，然后搓搓，把手放在脸上。“5月至9月，牧民上山放羊期间，我们还要到牧民居住点走访，了解牧民的实际困难，开展安全防范宣传。”李江说，“现在牧民们都下山了，宣传单就没带。”

　　边防民警亚日坤拿出馕，撕下一块，然后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就着馕吃了起来。“冬天馕就雪，别有一番滋味。”亚日坤随手掰下一块馕递给记者，“你也尝尝”。冰凉生硬的馕加上雪，吃起来倒是很有嚼头，但是不久记者便感觉喉咙很不舒服。

　　“头顶边关月，心系天下安。当兵走四方，时刻听召唤。爱心献给千百家，真情捧在百姓前……”官兵们围着火堆唱起了歌，歌声在白茫茫的山谷中久久回荡。（记者 黄明健 王一鸣 通讯员 龙治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