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7日,国家发改委重拳出击,向涉嫌垄断的合生元、美赞臣、多美滋、雅培、富仕兰、恒天然共6家乳粉企业开出我国反垄断史上最大罚单6.68亿元人民币。这不仅显示了我国政府规制垄断行为的决心,更给国内反垄断带来一股“正能量”
张国斌
8月7日,发改委重拳出击,向涉嫌垄断的合生元、美赞臣、多美滋、雅培、富仕兰、恒天然共6家跨国乳粉企业开出了我国反垄断史上最大罚单6.68亿元人民币。而就在不久之前的8月1日,中国首例纵向垄断案的瑞邦公司与强生公司垄断协议纠纷案在上海落槌,上海高院判决强生公司赔偿瑞邦公司人民币53万元。这一史上最大罚单背后反映的是我国市场上出现越来越多限制竞争、扰乱市场经济的行为。
数亿元罚单带来反垄断“正能量”
我国反垄断法中规定的垄断行为包括三种,经营者达成垄断协议、经营者滥用市场支配地位以及具有或者可能具有排除、限制竞争效果的经营者集中。其中,垄断协议又分为两种,横向垄断协议和纵向垄断协议。横向垄断协议是指处于同一生产经营环节、具有直接竞争关系的经营者之间达成的排除、限制竞争的协议。纵向垄断协议是指在上下游、不具有直接竞争关系的经营者与交易相对人之间达成的排除、限制竞争的协议。这次被认定垄断行为的6家乳粉企业以胁迫和威胁的手段强制经销商执行其规定转售价格,导致乳粉价格居高不下。发改委由此认定6家乳粉企业与其下游经营者达成并实施了销售乳粉的价格垄断协议。
我国反垄断法实施以来,针对出现在国内的垄断行为,我国政府重拳出击,频繁进行反垄断调查。仅在2013年7月就有多起调查,例如对比利时优时比进行合规调查、对上海黄金饰品行业协会及老凤祥等相关金店进行反垄断调查以及对葛兰素史克等60家国内、跨国药企进行成本调查。这也显示了我国政府规制垄断行为的决心。而这次6.68亿巨额罚单更是带给国内反垄断一股“正能量”,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它有力地惩治了垄断行为的实施者,保护了垄断行为的受害者,最终维护了消费者利益和公共利益。
反垄断的国内法规制
无论是发改委还是法院,其进行反垄断调查或诉讼都离不开反垄断法,它就像“经济宪法”一样维护市场经济的自由与公平。反垄断法实施5年以来,为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建立与完善立下汗马功劳。
在充分借鉴了欧美发达国家反垄断法立法后,我国反垄断法的目标定位于建立统一大市场以及提高社会整体福利。该部法律对垄断协议、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经营者集中、行政垄断都有着较为详细的规定。反垄断法实施5年来,商务部、发改委、工商总局和法院都据此进行了反垄断执法或诉讼。从实施效果来看,反垄断法确实起到了保护竞争、维护正常的市场经济秩序的作用,值得肯定。
但是,我国反垄断法的缺陷也不容忽视,在认定具体垄断行为、私人实施机制等方面都有不科学的地方。尤其是反垄断法对行政垄断另有规定,设定了与垄断行为不同的行政责任,实际上是对行政垄断网开一面,这实际上使反垄断法维护自由竞争的目标大打折扣。2010年12月31日,国家工商总局公布了《工商行政管理机关禁止垄断协议行为的规定》、《工商行政管理机关禁止滥用市场支配地位行为的规定》、《工商行政管理机关制止滥用行政权力排除、限制竞争行为的规定》等3个反垄断法配套实体规章,进一步完善了工商行政管理机关反垄断执法的依据,也增加了反垄断法的可操作性。随着更多配套法律法规、司法解释的出台,我国反垄断法的立法以及实施将会日臻完善。
反垄断离不开国际合作
在完善国内反垄断法的同时,反垄断的国际合作也应该逐步推进,因为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深入,一国国内市场的边界已经大大扩展,市场竞争结构也大为改变。对于一些全球性产业而言,实际上已经没有国内市场可言。由此,衡量一国国内市场的垄断规模不得不充分考虑国际竞争因素。例如,除了行政垄断外,出现在我国的垄断行为大多都是如三星、强生、美赞臣公司这样规模庞大、实力雄厚的跨国企业。这也是反垄断法具有域外适用的重要原因,但这也不可避免地导致了反垄断法域外管辖的冲突问题。如今,摆在我国政府面前的紧迫任务是如何加强反垄断的国际合作。笔者认为,就这一问题,我国政府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
第一,积极制定、参加统一国际反垄断法律规范。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国际社会就着手制定统一的反垄断规则。如今,这一任务主要由WTO承担。在这方面,我国政府不应消极等待,应借鉴发达国家经验教训,认真研究反垄断程序、实体规则,结合我国国情,积极参与国际统一反垄断法的制定工作。
第二,加强反垄断的双边合作。反垄断的双边合作肇始于上世纪50年代末,近半个世纪的实践证明,反垄断的双边合作和协调是避免、化解冲突的切实有效的方法。双边合作的方法可以通过签订双边协议,也可以通过自由贸易区一揽子协定、司法互助协定的反垄断事务条款等形式来实行。在垄断越来越频繁的今天,我国政府应该加强与其他国家的反垄断合作,维护我国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