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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播报

《走火》连载中!第一章第五节 局长要来

2018-10-22 09:06  来源:中国长安网  责任编辑:濮阳艺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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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彬刚接到副所长冀锋的电话,说过一会儿铁路分局的局长要从平海站上车去北京,让他们把站区治安维护好了,特别是进站口的秩序,别让车受阻停在外面。刚撂下电话,教导员韩建强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告诉他们要派两个人站在门口,见到局长的车一起敬礼。还没等许彬问局长坐的什么车,车牌号是什么,对方已经把电话挂了。许彬连忙操起电台喊警长陈其嘉回来:“警长有吗?警长有吗?”

  “有!我在站台组织清理呢。怎么啦,有事儿?”

  “刚才冀所和韩教导都来电话,说一会儿局长要来。”

  “现在局长可太多啦,哪儿的局长?”

  “铁路分局的局长呀!”

  “噢,这么大官呀,我听着有点儿晕。行啦,不还是老一套嘛,给局长大人清理一下信道,别让他堵外面,别让有怨气的职工拦车喊冤骂街。”电台里陈其嘉的声音透着调侃的味道。

  “还有呢,让咱们派两个弟兄站门口迎着,车来了给他敬礼。”

  “还敬礼?这是谁的主意呀……算了,反正民警的礼也不值钱,敬就敬吧。”

  许彬把小李和小王叫过来,简单地交代几句后让他们到出站口去了。然后他坐下顺手拿起当天的报纸,努力寻找着福利彩票的版面,翻到彩票信息栏后,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彩票一丝不苟地核对着。

  “许彬,你怎么又添了个财迷的毛病呀?”一脚踏进值班室门里的副所长冀锋正好看个满眼。

  许彬抬头看见冀锋后有点儿慌乱:“呦,冀所来啦,您走路够轻的,功夫练到几成啦?”然后忙站起来让座。他可不敢让冀锋坐在自己对面,因为离椅子二尺的地方就是刚刚泥完又造了旧的枪眼。

  冀锋大大咧咧地坐下:“财迷买彩票,色迷看相片,倒霉上卦摊。你现在就剩下最后这句没兑现啦。”许彬知道冀锋这话里有话,那是说他有一次查扣了一个带黄色淫秽书刊的小贩,他趁人关在滞留室的时候,拿出被扣的杂志正聚精会神地翻着呢,冀锋也是一头撞进来,看个正着。

  “冀所,我上回可是审查嫌疑人带的物品呀,这是我的工作职责啊。”

  “你快歇会儿吧,看得眼都直了,不吸口气哈喇子就流下来啦,当时我要是有个相机就给你小子照下来。再说了,鉴定是否黄色淫秽也是治安科的事儿。至于吗,跟没见过似的。”

  许彬红着脸乐呵呵地递过去一支烟,打着火给冀锋点着:“我哪有所长见多识广啊,还是您见得多。”

  冀锋一口烟呛了出来,不停地咳嗽:“你,你,你这话我听着可不像捧我。我就奇了怪了,陈皮(陈其嘉)六角(刘长路),还有你许驴。当初分配人员的时候怎么把你们编一个班里了,这不找病嘛。”

  许彬连忙摆手:“冀所,这是别的班民警看我们哥儿几个干活儿时起的外号。陈皮是说其嘉处理事情的时候主意多,像个老中医似的,一会儿一个方子。六角是说长路脑子活、眼贼、嘴快,手脚利索,脾气还大。许驴是他们骂我呢,不就是我任劳任怨不知疲倦,工作勤恳不懂得休息嘛。”

  “你快闭嘴吧,话说到你自己这儿都这么好听。我是主管你们值勤组的领导,真照你说的你们有这么大的能耐,怎么最近一个人没看见你们抓过呢?抓不到网上通缉的嫌疑人,弄个网下的也行啊,天天光说不练。长路呢,把他给我叫来。”

  刘长路进门后,一眼看见冀锋没好气儿地说:“冀疯子,是你叫许彬广播我的,你准又没吃药吧?”他和冀锋是同期受过培训又一起参加工作的,说话很随便,也没有界限。私下里冀锋不止一次地告诉刘长路,别总叫我外号,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副所长。可刘长路心情好还能遵守规定,今天正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时候让他给搅了,能有好气儿吗?

  “不怪大伙叫你六角,你就是整个一角钢,这么多年还没把你锉圆了。”冀锋也不示弱,站起来迎过去,“我来看看你这个抓获能手最近干吗呢?”

  “你准有别的事儿。冀大所长看我还用亲自下楼来?在监控系统里不就看见我啦。”

  冀锋乐了:“呵呵,我是来迎接分局长的,先看看你们安排得怎么样,一会儿韩教导也来。谁有工夫看你呀,你又不是超女。”

  刘长路鄙视地看着冀锋:“又来机会献殷勤了吧,也不管是不是你亲妈,上去就巴结。真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冀锋摇了摇头:“谁愿意这样?这就是婆婆多的弊病,咱们是铁路警察,就得为铁路安全运输生产保驾护航。就拿咱们所来说吧,所支部隶属于公安处党委,可在这儿又归平海车站党委领导,咱们在车站算人家的一个车间。车间,懂吗?”

  “不懂!”

  “你这是成心抬杠。党领导一切知道吗?组织有组织原则。怪不得这么多年你一直进步不了呢。”

  刘长路脖子又梗起来了:“你能不能说点儿别的,又戳我肺管子是吗?”

  冀锋见他真有点儿上脸儿,忙堆起笑脸:“得,得,你别跟我犯病啊,冤有头,债有主。我可没耽误你进步,也没把你孩子抱井里去。”

  这个时候,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许彬拿起电话说了声:“你好。”里面传来一阵语无伦次的声音:“派出所吗?出事啦,出事啦,是派出所吗?”

  “是,是,是派出所。你找着亲人啦,慢慢说。”

  “我是广场服务员,来了一个精神病人爬候车室楼上去啦,现在正拔这儿顶子上的红旗呢,你们快来看看吧!”许彬电话还没撂下,就看见刘长路和冀锋已经推开值班室的门,向广场跑去了。

  他们俩跑到广场的时候,在候车室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旅客,有的仰头往上面张望着,有的相互指指点点说着什么,还有的举着手机调焦距准备拍照,在前面有几个民警费劲儿地阻拦着那些往前挤的人们。再看候车室的顶子上面,一个穿着破旧、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正拼命地舞动着手里的红旗,嘴里不停地喊叫着:“解放啦,解放啦,解放军进城啦!”

  冀锋见此情景马上举起手机按了一下快捷键:“韩教导吗?我是冀锋,您听得清楚吗?有个精神病人跑候车室顶子上去了,对,神经病。现在正举着红旗乱喊解放了呢。这时候赶的。您快下来看看吧。”

  “这个时候还找他?你还不抓紧启动应急预案,组织人疏导旅客,设置警戒带,叫消防队,叫急救车,找人上去救他!”刚挂断电话,刘长路就给他来了一下。

  “我得先通知教导,大主意他拿,你们现在就是控制住现场,千万不要采取过激行为,别惹他跳下来。”

  “你看看这情况!候车室好几十米高,他站在边沿儿上摇红旗,一个踩不稳就得掉下来,摔下来准摔成相片,你还等……”

  “长路!”冀锋的语气严厉了,“我是在等领导出现场定行动方案。这个时候你别瞎掺和,刚刚说完的话你忘了吗?”

  “操,什么话呀!”

  “冤有头,债有主!”

  听到这句话,刘长路泄气了,他虽然有点儿不情愿,可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心里清楚,保护现场,维持秩序,疏导附近的旅客,不做过激行为刺激当事人以免引发严重后果,冀锋这样处理怎么说都不能算错。但他非要等教导员来再采取措施,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就纯属是想要教导员的好看了。想想韩教导员平时对自己的样子,他怨气一下顶到了脑门,真应该让他坐蜡。可他抬头看一眼顶子上的人,黑黄的额头上流下的汗水使糙乱的头发贴在脸上,迷茫的眼睛里仿佛有东西在闪亮。武疯子怎么会知道哭?再注意听听他的口音,不是本地人。看他的打扮,像个民工。他心里已经判断出个八九分了。

  “长路,你看,你看是什么情况?”气喘吁吁的陈其嘉跑到他跟前问道,“我带站台接车的哥儿俩过来了,一会儿内保组的人就来。”

  “其嘉,我注意观察了,这人不像是胎里带。”

  “你的意思……”

  “是突发性的精神病,最近肯定受过什么刺激,咱们得救他,要不然过会儿他真跳下来了。”

  陈其嘉畏难地摇摇头:“太高啦,他待的地方是鱼脊梁的边沿儿,上去救他有可能让他拽下来。”

  “那咱们也得试。你听他喊叫的口音了吗?是外乡人,别让他一条性命扔在半道儿上。我从外部旋梯上去,你在底下配合我。”刘长路说完刚要走就被陈其嘉一把拽住:“师傅,要上也是我去,你在底下配合我。”“你别和我争了。蹬梯爬高、攀登翻越我当兵时练过,这是我的强项。你行吗?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底下配合他。”

  “师傅,我怎么配合呀,跟他一起疯?”

  “差不多,估计这小子大决战看多啦,你没听见吗,正准备解放平海进城受降呢。”

  陈其嘉苦笑一下:“我的师傅呀,这时候你还逗呢。”刘长路咧嘴笑了笑,拍了拍陈其嘉的肩膀,转身奔候车室墙边的旋梯跑了过去。

  教导员韩建强腆着个肚子吭吭地跑到了现场。冀锋马上过去向他汇报,把自己命令保护现场维持秩序、疏导附近旅客、不做过激行为的处置措施描述了一遍,末了还加上一句:“具体情况就是这样,您看呢?”

  韩建强不停地用手向上扶着眼镜:“这个,这个得赶紧报告处指挥中心,这事儿闹的,赶得真巧,一会儿局长就要来啦……喂,那是谁爬顶子上去啦?谁让他去的?”

  他看见的人就是刘长路。

  刘长路一股劲儿爬到候车室顶子上,他感觉腿有点儿软,心脏也在急速地跳动着。“唉,我是不是老了。”这个念头一闪就立即被眼前的情景取代了。精神病人发现他了,手中的旗子停止了舞动,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就这样对峙了一会儿,精神病人冲他摆出个停止的手势:“你别往前走啦!现在已经解放了!所有地主、资本家还有包工头已经被政府镇压啦,你们应该举手投降!”

  “我知道!我来就是准备让你接受检阅的。”刘长路用手指了指下面,“你看,下面都是我们的人,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下去受降呢。”

  “不对!投降怎么不打白旗呢?看来你们还是想骑在我们老百姓头上欺负我们,我马上调飞机来把你们都轰啦!”精神病人说完把耳朵贴近旗杆,“黄河,黄河,你们马上派飞机来轰炸平海车站,我先炸他们一下!”

  精神病人说完他就准备把自己当炸弹跳下去。“先别炸!先别炸!同志,不是,长官,白旗马上就来,你先别炸,我马上通知他们。然后,你就检阅。”刘长路真急了,语无伦次地叫喊着。精神病人被他的喊声震住了,愣愣地看着他。又对峙一会儿,精神病人举举手:“我等着,你马上办。”

  “好,好,请长官先别轰炸。”刘长路拔出别在腰上的电台对陈其嘉喊道:“其嘉,马上弄快白布当白旗晃悠晃悠,快。”陈其嘉答应着跑远了。

  “长官,您是哪里人呀?”刘长路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对方闲着,立即向对方发问,这样既可以争取时间,又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管不着,老子有身份证。老子还有好多老乡能证明呢。”

  “听你的口音不是平海人吧?你肯定是随着大部队渡江过来的。”

  “是啊,我们来了好几十人呢。”

  “嚯,来得可真不少,都去哪啦?”

  “都在开发区建筑工地呢,我们准备把你们平海的小房子都拆了,全盖成我脚下的高楼。”

  “好!还是长官有理想,有抱负。”

  教导员韩建强边揉搓着发酸的脖子边不停地擦着汗,他扭过头来对冀锋说:“这个刘长路,谁让他去的?无组织无纪律,要是引起严重后果,出现死伤事件,谁负这个责任?”

  冀锋看看手表:“教导,估计公安处的人马上要来了,局长也快到啦,咱们怎么办呢?”

  “怎么办?我哪知道怎么办!张所开会去了还没回来,我这个教导员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

  这时陈其嘉拿了块白床单跑来了。韩建强一看就皱起眉头:“陈其嘉,你还真准备举白旗呀?”

  “教导,我得对上面晃悠晃悠呀,这样对长路有利。”说完他就举起床单冲顶子上来回地摆动。

  屋顶上的刘长路指给精神病人看:“长官,你看,下面按你说的做了,你和我下去检阅吧。”

  “接我的汽车呢?”

  “你看呀,车正往广场里开呢。”刘长路看见两辆奥迪正驶进车站。局长来了!

  “好吧,我这就和你下去。”听完这句话刘长路长舒了一口气,连忙示意对方慢点儿向自己靠拢。精神病人慢慢地踩着屋顶的边沿儿向他靠过来。突然,他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回转身,用力把手里的旗子向下扔去,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子一踉跄,脚下一打滑,整个人往侧下方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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