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一晚上,阿雄也是疲惫至极,躺着床上没多久便睡着了。在梦里,依旧是被警察追捕,慌不择路地逃跑。
睡得正香时,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阿雄警觉地跳了起来,将手枪握在手上,问道:“是谁?”
“是我。”印春荣回答道。
听出是印春荣的声音,阿雄才把门打开,问道:“三哥,车弄到了吗?”
印春荣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弄到了。”
看着阿雄手中的枪,印春荣心里暗想:这些毒贩真是亡命之徒,随时随地准备拼命。缉毒不仅仅靠智慧,还要有足够的胆识。
“瞧你这点出息,别动不动就把家伙亮出来。”印春荣说道。
“这都是被警察逼的。被抓到也是死,还不如与警察拼个你死我活。”阿雄说道。自从贩毒以后,他就没想过让警察抓活的。对于他来说,判无期和死刑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与其在监狱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倒不如一死来得痛快。
“别老想着拼命,要好好地活着。”印春荣说道。
“谁不想活,拼命就是为了活下去,反正我是不会束手就擒的。”阿雄说道。
“想活就快走,万一贵阳警察封路就麻烦了。”印春荣说道。
印春荣担心贵阳警察会在路上设置查缉点,一直盘算着要是遇上警察应该如何脱身。还好一路畅通,他和阿雄有惊无险地回到了昆明。
见到印春荣和阿雄安然无恙地回来,张强也十分高兴。
“强哥,货丢了!”印春荣对张强说道。
“没事,这次不怪你们。”张强说道。在印春荣和阿雄回到昆明之前,他在贵阳的眼线就向他汇报过贵阳的情况。这次丢货,主要原因是韩先生被警察抓了,怪不得印春荣和阿雄。
“天哥那里怎么交代?”印春荣问道。
“我会向他解释的。”张强说道。
“谢谢强哥。”印春荣说道。
“客气啥,都是兄弟嘛。晚上出去嗨一下,给你们压压惊。”张强说道。
印春荣原本以为货丢了,张强会很急躁,想不到张强的态度会那么和善,而且看着还有点兴奋。这样的反差令他有些意外。
酒吧里依旧是人头攒动,震耳欲聋的音乐震得印春荣心都要跳出来了。放纵的男男女女随着音乐,搔首弄姿,摆动着自己的身躯。昏暗的灯光下,到处充满荷尔蒙的躁动气息。
原先停业整顿的酒吧重新开了张。场所本身就没有那么重要,只要有毒品源源不断地流入内地,吸毒的场所要多少有多少。
一个普通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或许找不到哪儿有毒品可买。但对于一个吸毒者来说,无论到哪儿,他都可以迅速找到卖毒品的地方,这可能就是吸毒者独有的嗅觉。
阿雄和黑子依旧混在女人中间跳舞,只留下张强和印春荣对饮。
印春荣看张强心情不错,便问道:“强哥,我有一点不明白,不知当问不当问?”
张强喝了一口酒,说道:“都是兄弟,三哥问就是了。”
“我们这次丢了货,我看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印春荣问道。
“货是丢了,但韩先生栽了,等于救了我。”张强说道。
“这怎么说呢?”印春荣接着问道。
“要是这批货在我这儿丢了,天哥肯定饶不了我,但它是韩先生弄丢的,而且他栽在警察手里,贵阳的中转线断了。在天哥布置好另外的中转线之前,我们运货便可直达广州,那又是一笔不错的收入。”张强说道。
印春荣明白了,张强高兴其实与钱没有关系,而是他的地位没有动摇。韩先生被警察抓获,对于张强来说,他便显得更加重要。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担心裘天会因为愤怒而对他下狠手,现在看来,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裘天断然不会在损兵折将的时候,再杀一员大将。
“恭喜强哥。”印春荣端起酒杯说道。他算是看清楚了,像张强这些毒贩,感情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表面上看起来讲的是江湖义气,其实是心怀鬼胎。只要对自己有利,便可以不择手段。
张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心情着实不错,因为这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的,他唯一没想到的是印春荣和阿雄还能够逃脱。
在排毒窝点被端了以后,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裘天肯定饶不了他,于是他便有了一个计划,让贵阳的韩先生成为自己的替罪羔羊。所以,他让印春荣和阿雄送货到贵阳,再安排人向贵阳警方举报了韩先生。
张强当然不想失去阿雄这个得力助手,但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不得不让阿雄去冒险。阿雄能够逃脱,解决了后顾之忧,对于张强来说,可谓双喜临门。
趁着酒兴,印春荣说道:“强哥,有机会还请你关照一下,带我见见天哥。”
张强一拍胸口,说道:“没问题,下次到广东,让你见见。”
“强哥,你醉了。天哥哪儿在广东,他不是一直在缅甸吗?”印春荣搭着张强的肩膀说道。他故意装作喝醉的样子,以免张强起疑。
“三哥有所不知,天哥从泰国引进一种新货,叫‘速度Ⅱ’。那家伙比‘冰’要更厉害,他一直在广东盯着研制新货。”张强说道。
“速度Ⅱ”这种毒品,印春荣只是听说过,但从来没有查到过成品。它是一种新型甲基苯丙胺类毒品,英文名为SpeedⅡ,是在被当地称为“亚巴”(yaba)冰毒的基础上生产出的又一种新型毒品,在泰缅边境的冰毒加工厂生产。药粒呈栗色,比原来的亚巴药性更纯,至少是原亚巴药性的五倍,上瘾者每日需维持吸食亚巴五六粒,而“速度Ⅱ”每日仅需吸食半粒即可。该毒品流入泰国试销后,销量很不错,很快便在泰国流行开来,并开始流入周边国家的毒品市场。这种毒品的危害较冰毒更厉害。
印春荣在心里想着,要是裘天在国内生产出“速度Ⅱ”,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还是强哥见多识广。”印春荣奉承道。接触久了,他对张强的脾气摸透了,几句奉承的话便可以让张强飘飘然。
张强很开心,说道:“没事,三哥。等天哥弄成了,我们拿过来做,一起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