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贵阳是一座“山中有城,城中有山,绿带环绕,森林围城,城在林中,林在城中”的城市,特殊的地形,给印春荣的逃脱提供了便利。
做卧底,有时候被自己人误伤也是难以避免的。被警察追击对于印春荣来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他都像真正的毒贩一样拼命地逃,因为被抓住就意味着行动失败。
“三哥,警察没……没跟来吧?”阿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虽然看不到警灯,但一声声警笛听得他心慌意乱。
“应该没有了。”印春荣说道,他也跑得筋疲力尽。
“妈的,怎么会有警察?”阿雄骂道。
“韩先生应该被警察控制了,是他出卖了我们。”印春荣说道。
“这家伙敢出卖我,有机会老子宰了他!”阿雄说道。
“省省力气吧。贩毒是重罪,韩先生这辈子都要在监狱里过了,你要去里面找他拼命?”印春荣说道。他明白阿雄也不过是在泄一时之愤。
“去那地方,老子宁愿去死!”阿雄说道。他再也不想进监狱了,那里没有酒,没有女人,没有盼头,每一天都非常煎熬,过得生不如死。
印春荣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暗道:“既然不想去,就不该干贩毒的勾当。自作孽,不可活,你早晚还是得进去的。”
“不想去就赶紧走,翻过这座山,差不多就可以摆脱警察了。”印春荣说道。
“三哥,你可真厉害,你是怎么看出来他们是警察的?”阿雄边走边问。
“直觉。那两个家伙一下车,我就感觉不对,想不到他们还真是警察。”印春荣说道。
“还好有你,要不然这次真栽了。”阿雄说道。
“那回去要好好招待我。”印春荣说道。
“那必须的!兄弟定当摆桌好酒,报答三哥。”阿雄说道。
在黑色的山林中行走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幸好天上有月亮,借着微光,印春荣可以依稀辨明方向。
在白天,顶多两个小时便能穿过的山林,印春荣和阿雄却走了将近五个小时。
再次摸回城里,印春荣和阿雄找了一家小旅馆休息。小旅馆不需要登记身份证,周边环境又复杂,便于逃脱。
劫后余生的阿雄仍然心有余悸,问道:“三哥,接下来怎么办?”
“弄辆车回昆明。”印春荣说道。
“没问题,我去。”阿雄说道。
“你想怎么办?”印春荣问道,他看阿雄眼中充满了杀气。
“劫一辆呗!”阿雄说道。
“你傻呀,用劫来的车,路上全是监控探头,我们还没到昆明,就被警察截了。”印春荣说道。
“那怎么办?”阿雄问道。
“你先在旅馆里等着。我在贵阳还有个哥们,我去找他看看。”印春荣说道。
“我跟你一块去吧。”阿雄说道。
“你先睡一会儿,待会儿要开车。况且两个人出去目标太大。”印春荣说道。
“那行,你小心点。”阿雄说道。
出了小旅馆,印春荣便打电话给吴永龙。
等了一晚上,吴永龙终于接到了印春荣的电话,兴奋得跳了起来。
“你怎么样?”吴永龙问道。
“安全了,你们在哪儿?我过来。”印春荣说道。
“龙艺酒店。”吴永龙说道。
印春荣叫了一辆出租车,不到十五分钟,便赶到了龙艺酒店。
见到吴永龙和水成行,印春荣一把抱住了他们,激动得眼泪快要流出来了。这么多天以来,他时刻面对的都是毒贩,提心吊胆地过着每一分钟,这一次能够近距离接触战友,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与踏实。
吴永龙用力地拍了拍印春荣的肩膀。自从“Q计划”实施后,他整天都在担心着印春荣的安危,看到印春荣安然无恙,他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今晚是什么情况?”印春荣问道。
“韩先生在你们到达贵阳的当晚已经被贵阳警方控制,今晚的行动是贵阳警方策划的控制下交付。”吴永龙说道。
“和我想的差不多。”印春荣说道。
“这是我的失误。我要是提前给贵阳警方打好招呼,就不会出现这个险情了。”吴永龙检讨道。
“不能怪你,你也是为了保护我的身份。”印春荣说道。他心里明白,如果事先通知贵阳警方,就等于暴露了自己卧底的身份,对贵阳警方的内部环境还不了解时,这样做太过于冒险,所以他不会责怪吴永龙事先没有协调好。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吴永龙问道。
“贵阳应该是贩毒集团的一个中转点,这次被贵阳警方端了,对裘天贩毒集团的打击不小。裘天急着要货,肯定会让张强再次运毒,而且很有可能直接运往广东。”印春荣说道。
“广东方面依旧找不到裘天的冰毒加工厂的位置,之前你提到的‘耗子’,也没查到是什么人。”吴永龙说道。
“毒贩做事非常谨慎,想要接近他们的核心,不是件容易的事。”印春荣说道。
“你现在需要什么帮助吗?”吴永龙问道。
“我需要一辆车。”印春荣说道。
“已经准备好了。”吴永龙说道。他一早就想到印春荣肯定会来找他要车,所以他早早就准备妥当了。
“谢了。”印春荣握着吴永龙的手,说道。
“保重。”吴永龙将车钥匙递给印春荣。
看着印春荣离开的背影,吴永龙心里很苦涩。他知道,印春荣这一去又要继续过命悬一线的生活。作为战友,他十分不希望印春荣去冒险;但作为边防警察,为了使命,就必须有人牺牲。他能做的就是为印春荣祈祷,希望他能够早日平安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