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队员一拥而入。进屋里一搜,惊叫出声—— 李迪
毕美丽要喊,但喊不出来。脖子被从身后猛扑上来的人用胳膊夹住。她后悔一个人出来参加朋友的聚会,约个伴儿多好。
这个夜间作案的家伙,一身黑衣裤。当毕美丽走到黑虎庙附近,他狼扑过来,把她拽进麦田。满足兽欲后仍不放手,把毕美丽的背心向上翻起,用软电线隔着背心勒住眼,继续往北拖。忽然,前方有了人声,这才丢下被害人跑了。
两天后的晚上,黑虎庙附近水坑村的侯洁,也在回家路上被黑衣人扑倒,用一根球鞋带捆住双手往南拽。老实跟我走,吱声就宰了你!
往南拖了一段路,正遇上下夜班的锅炉工王铁。
救命啊!侯洁叫起来。
王铁大吼,什么人?
黑衣人鼠窜。
侯洁脚下一软,瘫倒地上。王铁以为她受伤了,赶紧过来扶。侯洁哭着说,快帮我报案啊!
案发地是本市最边远的山村,没有监控。现场除了遗留的一根球鞋带,就是泥地上的脚印。鞋底花纹经比对是京字牌胶底网球鞋。
据此,晨丽画了像:
男,身高1.62米左右,年龄23岁左右,体态较胖。走路左脚外展,右脚直行,步幅较大,足穿胶底网球鞋。
凌峰问侯洁,他逃跑时是什么样?
侯洁一愣。
他的手!凌峰提醒,他跑的时候两手什么样?
侯洁说,握成拳头。
凌峰又问,你累吗?
侯洁摇摇头。
凌峰说,趁你记性还好,麻烦带我们顺着坏人拖你的路线走一趟,行吗?
行!
晨丽问,还想找找可能遗失的物证?
凌峰笑了,让你说着了。
一路走去,晨丽火眼金睛。可惜,白瞪半天,什么也没找着。
再看凌峰,怪了,这东东一脸旗开得胜!
回队后,凌峰说,嫌疑人作案时用胳膊锁喉,逃跑时双拳紧握,说明他受过军事训练。再有,我们刚才跟侯洁走了一趟,不知大家发现没有,所走路线都很隐蔽,不是在树底下,就是穿玉米地。嫌疑人的目的是不被别人发现,却暴露出他对这一带地形地势很熟悉。由此判断,他不是流窜作案,而是家住黑虎庙附近的复员军人!
晨丽眼睛一亮,服!
黑虎庙,实为黑虎庙乡。不见庙,见人。全乡有几十个村子,两千多户人家。再加上租住的外来户,说茫茫人海也不过分。虽说凌峰的推断排除了流窜作案,锁定了黑虎庙,但要在全乡查找嫌疑人也非易事。重点对象:复员军人找不到对象的;有前科或有流氓行为的;经常传看色情书刊的;虽有家庭却符合画像条件的。
排查工作是大量的,琐碎的。稍有差错,就会给破案带来不可弥补的损失。对排查出的可疑对象,凌峰逐一从因素、时间和作案条件等方面进行核查。
可疑对象一个个报来,又一个个被否定。
凌峰打开侯洁的谈话录音,听了一遍又一遍。听着听着,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嫌疑人深夜拦人,胆大妄为,动作又如此熟练,拖着侯洁一走就是几里地,说明他不是第一次作案。可以前为什么没人报案呢?
晨丽说,女人重名声。特别是已婚妇女,为保全家庭,受了害也不愿意报案。还有些人害怕报复,不敢报案。
凌峰说,唉,我真脑残啊!
晨丽说,你少来!想让我做什么明说,小心把自己绕进螺蛳壳!
接下来,按照凌峰的安排,晨丽召集妇女干部开了一次秘密会,让她们深入到全乡妇女特别是女青年中,私下向她们了解,说服她们揭发坏人的作案行为,并严格保密。
结果,在会上,四大队的青年女干部高萍说,去年4月的一天晚上,9点多钟,我在回家的路上,被坏人用胳膊夹住脖子,我大声呼喊,才把他吓跑。说到这儿,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唉,事后怪我爱面子,没敢言语。心想也没成事,说出来反而弄得不清不白的!
有人说,你怕往后不好找对象?包我身上了,我这儿帅哥一大把,要小鲜肉也有!
大家都乐了。
一深入,女干部们很快摸到情况:
毕美丽哭诉了被强奸的经过;陈庄大队刘媛媛说自己被坏人强奸后,又被往东拖出七八十米,幸亏碰上人,坏人才放了手。
三起案件作案手法相同。凌峰展开地图,用红笔一划,差点儿叫出声——
在案发地,嫌疑人把毕美丽向北拖,前面是黑虎庙村北;把侯洁向南拽,前面是黑虎庙村南;把刘媛媛往东拖,前面是黑虎庙村东;而高萍被截的地方,距黑虎庙村西仅半里之遥。
啊,北、南、东,西,都指向黑虎庙村!
难道嫌疑人就住在黑虎庙村?
他为什么要把受害人往自己村拖呢?难道不怕暴露老窝?
范围再次缩小,撒到全乡的大网很快收到黑虎庙村。凌峰说,这回,我们换一种思路,大张旗鼓开进村里住下,挑明了是为抓强奸犯罪嫌疑人而来!
晨丽问,就不怕打草惊蛇?
凌峰答,对付农村的犯罪分子,可以跟城市的不同,他们往往沉不住气。草动蛇惊,自然会有动静。我们要注意收集各类人物对我们进村的反映,从中发现线索。同时警惕他们狗急跳墙,或畏罪自杀。
警车轰轰烈烈进村,凌峰带队公开住下。没两天,村干部报告,村民高尚神情慌张,四处打听。
高尚,复员军人,25岁,身高1.64米,体态稍胖。因找不到对象经常与父母吵架,去年初搬出来自己独居。以上特点,都说明他有重大嫌疑。可是,密取到他的网球鞋底花纹,与现场所留鞋底花纹不符。
凌峰抓抓脑壳。他让村支书挨个通知村里的复员军人,明早9点到村委会开会。通知到高尚时故意“透露”,听说强奸犯罪嫌疑人查到了,就在复员军人里,明天要当场逮捕,教育大家!高尚问,谁啊?村长说,不知道,怪吓人的!
三更夜,静悄悄。高尚溜出家门刚要跑,迎面碰上凌峰的枪口。
怎么,不想开会了?
身后的队员一拥而入。进屋里一搜,惊叫出声,天啊,高尚在床下挖了一个地洞,企图把被害人关进去长期奸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