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宋八大家之中,柳宗元的一些杂说、寓言在讽喻世人、针砭时弊方面不但其同代之人难以企及,即使放到当今,也会使许多人自愧弗如、甚至击节赞赏。
近日,读到柳宗元被贬为永州司马之后所写的寓言小品“三戒”,就不禁为其对某类人愚蠢、虚弱、猖獗的本性的惟妙惟肖的刻画所折服。在“三戒”中,柳宗元以动物喻人,用三个寓言小故事从不同侧面嘲讽了一些官僚、政客、小人的可笑行径,其中第三个故事名曰“永某氏之鼠”,以“窃时以肆暴”的老鼠形象对当时的某些官员进行了无情的批判和讥刺。
柳宗元在故事开头写到,湖南永州有一个人因为属鼠,所以对家中老鼠厚爱有加、放任纵容,致使老鼠在家中肆意横行、为所欲为,“昼累累与人兼行,夜则窃啮斗暴”,丑态百出,十分嚣张。
然而几年后,这位属鼠的人搬走了,房屋住进了新主人。老鼠却认不清形势的变化,“为态如故”。新主人看到老鼠如此猖獗,气愤地说:“是阴类,恶物也,盗暴尤甚。且何以至是乎哉?”(老鼠是在阴暗角落活动的可恶动物,这里的老鼠偷咬吵闹又特别厉害,为什么会达到这样严重的程度呢?”)
于是,新主人借来了五六只猫,关上屋门,翻开瓦片,用水灌洞,奖励仆人四面围捕。捕杀到的老鼠,堆得像座小山,都丢弃在隐蔽无人的地方,臭气散发了数月之久。柳宗元感叹:“呜呼!彼以其饱食无祸为可恒也哉!”(唉!那些老鼠以为吃得饱饱的而又没有灾祸,那是可以长久的吗?)
毋庸讳言,永某鼠一类的贪婪而又愚蠢的官员依然大有人在。在监督、约束官员方面,我们曾经一度偏于软弱、宽松,致使许多违法违纪者肆意妄为而不知顾忌。当前,反腐败力度不断加大,一些官员却像永某鼠一样依然故我,不知收敛和收手,以为一旦大权在握,就可以横行无忌到永远。殊不知,宽松软的状态绝不会长久,如果认不清形势的变化而只知一味为非作歹,最终也必然像永某鼠一样遭到法律的捕捉。(胡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