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我知道你的肩头很坚挺,
就像眼前这座大山。
重重的柴禾,崎岖的山路,
阿妹,你歇了几趟脚?
走,小心,别崴到你的脚丫子。
边境的深山中,隐约有几间房子,还有袅袅的炊烟,
我想那里就是你的生活:
早看日出,昼织瑶服和背柴,
晚上,看看闪动的电视亦或静静地睡去,
周而复始。
阿妹,电视里的世界总是喳喳作响,
你看不清也不了解,
怎么不出去走走,那怕你到县城赶赶场。
哦,这里有你的语言,
外面再精彩也会很陌生。
你低着头,黑黑的头发遮住了脸,
阿妹,离家还有一段脚程,
坚强地走,用力地背,要不了多久就能到家。
尽管背篓里的柴禾使劲地向后坠,
可是胸前的七色瑶丝,轻如你的脚步。
……
又是一年,
远远地你一个劲地看着我笑。
车能开进你的寨子了,虽然不尽如人意,
但是坎坷怎会因为路的好坏就不走了呢,
你对我笑,说明瑶家的纯朴并没有因这路而改变。
老人,小孩,还有你——阿妹,
我可劲地找,只能找到你们几个,
没事,你们就好好的守着这个静悄悄的寨子。
走出去的年轻人哟,
你们千万要记得回来,阿妹在等你。
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要搬离这几间房子,
住上阳光明媚的砖瓦房,
一大群瑶族同胞和你们一起住,
有相同的语言和亮堂的学校,
记住坚挺、纯朴,瑶寨会越发地美。
……
再过一年,瑶寨真个更美了:
山上对着号子,学校传来书声,
你坐在门前刺着瑶饰,听说这东西在山外能值大价钱。
勤劳赐予了这山中的一切,
包括你—阿妹。
看到我,你又远远地迎过来,
房前的柴禾越来越少,
我知道养你的大山也需要休息。
我走进了你家屋里,
清清的淡茶浸泡出你比初见时要热情很多。
这次,你给我们唱了低吟欢快的瑶调,
我们似懂非懂,只能呲嘴一笑,
你的吟唱依稀有几个词一直流淌:新农村,共产党。
阿妹,欢愉的时光终归会很快,
可是勤劳与热情还在,一如你歌声中的美好。 (王春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