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儿时课堂上经常吟诵的这句诗,让大山深处的我非常渴望能亲眼看到黄河水奔泻千里的壮观景象。
机缘巧遇,1993年,当时风华正茂、踌躇满志的我从医学院毕业后,响应学院“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到最需要的地方去”的号召,来到了坐落于黄河边上的原惠农监狱工作,魂牵梦绕的黄河一下子就到了我的眼前。工作之余,我喜欢到黄河边看奔涌向前的黄河水、听黄河浪声、感受黄河边风的力量,这里就成了我追梦的地方,这里总会给我以力量,给我以无穷的智慧去努力工作、不断进取!
黄河边风大、风强,是一刮就是大半年不停的风,黄河边的风尤其是冬春的风,吹到脸上那感觉犹如刀割似的。因为是农场,要定期到罪犯劳作的农田里巡诊,要夜间到各站去巡诊,从一站到四站我起初是来回骑自行车要四个多小时,后来骑摩托车也要两个多小时。我曾经同我的同事们风雨无阻、披星戴月地坚持了十余年,有时风卷起的尘土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但不管是逆风还是顺风,我们都一样前行!
我刚参加工作时,那时原惠农监狱卫生所是矗立于路边的一栋2层小楼,呈东西向,由于我是单身一人,所以卫生所的值班室也就是我的单身宿舍,下班或是节假日那里就是我的“家”。从深秋开始到来年五一后,我就在黄河边风的怒吼声、吹动楼的摇晃声、门窗扭动声、急诊的电话声所演绎成的“交响乐”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农场卫生所的医疗基础是很薄弱的,除了一台200毫安的X-线机外,再就是听诊器、血压计和两个清创缝合包等,再没有其他设备。所内的老医生们都说他们最为倚重的就是多年来所积累的临床经验了。
记得初来乍到,我遇到的第一个病人是一例双脚跟腱断裂的罪犯(系自己用玻璃自残),我仔细检查发现所断裂的跟腱两端极不规则,应该说在当时条件下处理要承担很大风险,不管是感染还是缝合后又断裂,抑或是缝合后短缩等都会是很严重的后果。看到领导和警察们期待的目光,在加上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我毅然就在非常简陋的条件下实施了跟腱断裂缝合术。尽管在一般县以上医院中这属于门诊小手术,但是由于各方原因我总共花了近5个小时才实施结束,都赶上那时的开颅术所用时间了。小心无大错,最终这例手术很成功,非常出乎我的意料,上述的并发症都没有出现。这例病犯的成功治愈启示我,世事维艰,奋斗以成!
就这样,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我和我的医疗同事们一边努力学习医学业务知识,一边竭尽全力为罪犯、警察、职工和周边群众服务。卫生所设备简陋,人员有限,根本无法分科诊治病人,所以每一个医务警察都要全科诊治患病罪犯,就是说不管是内科、外科、儿科、传染科、精神科等疾病,每一个医生都要认真诊治。我们对于罪犯中或是警察中患有各科常见病、多发病的,都努力利用现有技术进行认真诊治,凭借着扎实的基本功,细致谨慎的工作态度和不断努力学习提高医技的劲头,多年来诊治数以千计的病人,未曾有任何差错发生。罪犯中结核病、病毒性肝炎始终保持着高发率,我们在地方疾控中心的指导下科学做好隔离、治疗、预防工作,多年来确保了监狱范围内没有传染病的蔓延流行。
监狱的医务警察有着多重角色,在监狱经济实行承包经营时期,每遇到夏秋收时期,我们都会有生产任务,于是乎扶麦子(因雨水多快成熟的麦子倒伏需要人工扶起来以保证产量)、收玉米、收糖萝卜等等,我们都曾经亲手干过。我们的警察身份决定了我们必须时刻以维护监狱的安全稳定为首任,罪犯到农田里劳作我们被抽调负责警戒任务,每天早出晚归后还要诊治患病罪犯,即便是在罪犯外出劳务改造那样最为艰辛的时期,我们也一样白天负责安全警戒任务,晚上照常负责罪犯疾病诊治,从来没有延误过罪犯病情。
监狱警察的生活也很丰富多彩,曾经五音不全的我经过勤学苦练,成为了监狱警乐队的一名萨克斯乐手,为营造健康向上的改造氛围也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监狱体制改革不管对于监狱医疗工作的发展还是对于我个人,都是一个重大机遇,因为改革中有监狱布局重新调整的内容,原惠农监狱同另外两个监狱一起整合为石嘴山监狱,竞争上岗后我被交流到离退休干部服务科工作了3年多,后因女子监狱医务警察人员紧缺,我有幸进入首府城市工作,重新操起了医疗本行。近两年来在国家“医改”工作健康快速推进的大背景下,监狱对于医疗工作有了空前的重视,监狱卫生所中相继配备了彩超机、血液分析仪、尿液分析仪、各科门诊检诊仪器、X-线机等设备,监狱卫生所办医环境整洁,符合《医疗机构管理条例》规定的标准,监狱卫生所与社会医院建立了广泛的协作关系,社会医疗专家定期到监狱坐诊、巡诊,罪犯不出门就能享受到便捷、安全、高效的医疗服务,党和政府对于罪犯改造的关怀在这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风正帆高悬,潮平两岸阔。如今监狱事业正在迎来难得的大发展机遇,正在迈向新的辉煌,监狱医疗工作的前景将会更加美好,我们医务警察施展才华的舞台会更为宽广,我们的事业,会一如滔滔黄河水,奔涌向前!(赵旭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