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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混账五伯》

2014-08-15 09:42:38 http://www.chinapeace.org.cn/ 来源:人民公安报 

    很偶然地听说湖北省武汉市公安局有一个叫夏凯的民警,小说写得不错,并得以阅读了他的短篇小说《我的混账五伯》。

    看完《我的混账五伯》,我顿时错愕:在公安圈子里,像夏凯这个年龄段的民警,能把小说写得如此纯正的,应该不多。于是我给夏凯打电话,希望能读到他更多的作品。后来,又看到了他的15万字的长篇小说《出息》。

    《出息》《我的混账五伯》是两部家族史小说。其中,《出息》根据家族成员的代际繁衍追溯,从主人公夏胜兵的爷爷老田的死亡写起,一直写到三姐夏多妹刚出生的孩子,祖孙四代长达半个世纪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作者用写志的笔法,构思了小说的结构。他以主人公的成长史为经,以家族成员以及与主人公的生命历程有密切联系的人们的身世、职业、行为为纬,以偏远的湘西山水为艺术意象世界,逐个书写了夏氏家族成员和龙丛乡乡民们生存繁衍的艰难历程,并以这一历程为平台,在广阔的艺术视野下展现了湘西民众的乡村生活,具有真切的生活实感和浓郁的地域文化色彩。

    后来,我又拿到了夏凯的短篇小说《秋天不回来》。虽然龙丛乡的几名家族成员来到了繁华的大都市,但他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依然带有强烈的龙丛乡色彩,且在都市生活的映衬下,显示出更为独特的“茶子树”品性。

    上世纪80年代以来,出于各种动机和创作目的,家族史的文学性书写渐渐成为一种常见的小说创作现象。从莫言的“红高粱家族”开始,《古船》《丰乳肥臀》《白鹿原》等中长篇小说,在乡村家族史的文学书写中,留下了厚重辉煌的业绩。家族史的文学书写之所以兴盛,有多种原因,除了作家自我意识深处的“碑刻情结”外,主要原因可能有二:一是重新解读历史的欲望和冲动,二是运用自己熟悉的家族人物和故乡生活,逼近生活的真实,透彻地诠释对现实的理解。

    以《出息》为例,它书写的艺术特点很鲜明,作者有意淡化时代与社会因素,把中国社会的进程仅仅作为时代背景。小说并不想去追求承载重大的政治命题,它只是以现实主义的态度和笔法,不避繁琐地叙述家庭成员和乡民们的日常生活,叙述他们艰难的婚姻、养育儿女的辛苦、孩子们的夭折和成长、乡邻之间的龃龉、恩仇。通过对这些日常生活的细致书写,去努力表现底层民众生活的平凡、卑微、艰难和希望。小说的字里行间,既活跃着夏氏家族成员们和龙丛乡乡民们鲜活的身影,闪现着他们各具性格的音容笑貌,也氤氲着叙述者深刻的追忆和感伤。这不由得使人想起史铁生在其创作谈里的观念:“多数人的历史都是由散碎、平淡的生活组成,硬要编排成个万转千回、玲珑剔透的故事,只会与多数人疏远。”

    或许正是持有这种创作态度,《出息》的结尾使得读者的阅读期待落空了。父亲老康所做出的毕生努力,包括残酷的自戕、艰苦的劳作、尊严的丧失,并没有换来主人公夏胜兵的出息,他在考上大学3个月后,得了精神病,进了精神病院。尽管后来病愈出院,可以返校继续学业,但主人公今后的人生道路并不能让读者的心情轻松下来。《出息》不是一部励志小说,小说结尾这种现实得近乎严酷的安排,不能不让人感到作品的现实主义精神力量。

    《出息》《我的混账五伯》和《秋天不回来》这些小说还有一个书写特点,就是作者在对夏氏家族与龙丛乡乡民们日常生活的行为、语言、生活场景的叙述和描写中,呈现出了极具湘西传统文化意蕴的特点,作品彰显的地域文化内涵丰厚、多彩。这就使得这些以家族史为书写背景的文学作品具有独特的文化风貌。

    一说到湘西,人们马上会想到蛊毒、赶尸、跳傩、祭神等巫风巫俗,这些遍布湘西大地的行为从远古流传下来,形成了湘西特有的文化体系,并支配着人们的观念和行为。同样,读者在《出息》《我的混账五伯》和《秋天不回来》中也能清晰地看到这种存留和影响。

    巫风巫俗是《出息》《我的混账五伯》和《秋天不回来》这些小说具有浓郁乡土风情的主要因素,小说主人公的家乡——湘西龙丛乡这块热土独有的风土人情、文化观念,使得作品的家族书写更具有丰厚的文化内涵。湘西山水中孕育成长的民众,在作者的笔下,穿过《边城》,经历了《山乡巨变》,以《马桥词典》为深厚的背景,再一次栩栩如生地出现在我们眼前,不得不让我们向那块奇异的山水和民众,投以关注的目光。这正是夏凯的小说为我们创造的契机。在中国近当代文学史中,以地域文化为背景,由地域作家创作的大量文学作品,形成了“山药蛋”、“白洋淀”、“茶子树”为标识的众多流派,夏凯的小说,可以称之为茶子树上盛开的一朵鲜花,尽管它还并不出众,但作为茶子树上的点缀,已经不容小觑。

    (黄土)

[责任编辑:刘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