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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两位先生

2014-04-04 14:30:27 http://www.chinapeace.org.cn/ 来源:人民公安报 

张 策

说刘光人先生是作家,恐怕很多人是不知道的,大多数人都只知道他曾是北京市公安局副局长,尊重他,也大多因此。而说张志民先生曾是公安系统的人,也恐怕鲜为人知,人们都知道并且敬重他的,是他著名诗人的身份。

人大抵如此,身份有着诸多的模糊。尤其是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辈们。人生坎坷,阅历丰富,他们走过的路,确确实实比我们走过的桥多。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是不应该被我们这些后来者遗忘的。他们的人生给予我们的启迪,和这种启迪中显露出的人格魅力,足以让我们享用一生。

我和这两位先生都有过交往,说他们是我人生的导师是我的骄傲。现在,两位先生均已作古,只有音容宛在了。

认识张先生时还是那个阴云密布的时代,心中块垒无从宣泄,就写些蹩脚的诗歌。那几页纸辗转到了张志民先生手里,时任《北京文艺》主编的张先生,大概看我孺子可教,就把它拿去发表了,然后还邀我到家里叙谈。印象中的张先生和蔼但威严,端坐时腰背笔直,他那时的头发就略有花白了。我是个记忆力不强的人,记事往往只能记住些片断,甚至是细节。我记得张先生还考问了我几个词句的,但却怎么也想不起他问的是什么。

其实能让人铭记的细节往往是最重要的东西,甚至是人生这部大书中的起承转合。

现在回想,老先生有可能是怀疑我的文学功底的。其实不用怀疑,我们那代人真的是最没文化的一代人,我的知识也只不过来源于对能找到的任何读物的生吞活剥,来源于一种人类对知识的本能渴求。张志民先生的怀疑,表现出的是对那个时代无声的抗议和对年轻人的拳拳呵护。

我这一生,仅发表过4首诗歌,3首发表在《北京文艺》或后来的《北京文学》上,当然都是张先生提携指教的结果。我后来不再写诗,是因为我知道我不是做诗人的材料。如果我尸位素餐,只能是对不起张志民先生对我的厚爱。

认识刘光人先生则是到了北京市公安局工作之后。先生是主管调研宣传的副局长,我是他属下的小干部。我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他是作家的,因为整天伏案为我们这些毛头小子修改稿件的老人家,从没有说起过自己的辉煌。和张志民先生比较相像的地方,是刘光人先生也是和蔼但威严的,如果谁的稿子有一个错字,他会批评得你抬不起头来。

直到有一天,他为我们讲起《安娜·卡列尼娜》的意义。直到有一天,他让我们看到了他的长篇回忆录《在地下》。

我们终于知道,他曾是长期潜伏屡建奇功的我党谍报人员,他也曾是赴朝鲜战场写下大量优秀报道的战地记者。他是作家,是我们的前辈,他对我们这些初学写作的年轻部下的呵护,是默默的,如雷霆之后的细雨无声。而我于光人先生那里最受益的,是对文字的严谨态度,或者说,是对文字的敬重。

也是很长时间之后才知道张志民先生也在公安战线工作过,曾任群众出版社副总编辑,是在偶然读到他的小说《赵全一案件》之后。先生不仅是诗人,还是公安文学的开拓者之一。

刘先生和张先生,其实都是公安文学这条长河里的绚丽浪花,他们腾起时,映着阳光下的彩虹;他们落下去,就融入了更壮阔的激流。

突然地就想:他们的人生,不管今天哪一个身份更显赫,而另一个身份在历史里淹没着,却都因丰富的经历而多彩,因不懈的奋斗而充实。特别于这两位先生而言,他们身份上的模糊,还体现着他们的信仰和追求。为事业而牺牲,对他们来说,是光荣,是职责,是命运。

每一个过来人的经历,于后来者而言,都是一部教科书。而后来者,读懂读好这一部部大书,就不仅是兴趣,而是责任了。赋予我们这责任的,是这个时代前进的要求。因为,不洞察已经走过的路,你就不知道前面的路还有多长。

据悉,《中国公安文学史》的编撰已在筹备中。这该是一种梳理,为中国公安文学的发展标明方向;这该是一种定位,为中国公安文学的辉煌定格下永恒;这更应该是一种礼赞,为中国公安文学的未来高歌。在这样一曲恢宏的乐章中,刘光人先生和张志民先生,是有属于他们的章节的。

[责任编辑:刘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