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露
我挤上地铁
看见一群鱼
在无水的瓶子里
拼命喘气
脚下是轰隆隆的吼叫
好像地球在叹息
我挤进地铁的躯体
却看见人们
像沙从一节一节沙漏
被挤出挤进
又看鱼们在打坐
每双眼睛都挂着
醒来的夜色
每双脚都踩着风火轮
我挤进地铁
听到每个缝隙在奔跑
与车轮一起追逐
每天早起的祈求
和下班的黄昏
我挤出地铁
害怕掉进没有底的空间
地球变成沙变成虚拟
所有的鱼开始哭泣
我在地球一端抚摸
珍贵的喘息
我挤进地铁
我的鼻息嗅到花的香气
黑衣男孩手握一扎粉黄玫瑰
原来无水的鱼也看到
春的妩媚
我挤出地铁
闸口前方另一男孩
心口拥着五彩的花卉
那遥远的女孩一定很美
我听到地球的叫喊
我的心还会在这里呼吸
地铁还会开进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