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民
心绪太浮躁了我就写诗
一句一句地写
像个喝茶的老者
在阳光斜照的下午
细细地品着
细细地悟着
细细地静着
内心太枯竭了我就写诗
一句一句地写
像个年轻的烟民
点的是烟头
却起伏了整个身体
在梦想所能企及的世界里
这是个最优雅最忧郁
最幽静的旅行
思想太拥挤了我就写诗
一句一句地写
像个醉酒者
在城市傍晚的霞光中踉跄呕吐
吐出已吃下去的东西
还吐出了自己的胆汁
情感太滚烫了我就写诗
一句一句地写
像个歌者
手舞足蹈尽情地放飞歌声
不管是有鲜花和掌声的舞台
还是无人问津的落叶黄昏
时光太短暂了我就写诗
一句一句地写
像个史官
把瞬间的永恒
和灵魂稍纵即逝的波动
一个一个详细地记录在案
在漫长的时间流程中凿成证据
母亲发面制作的馒头是诗
父亲修理家具的工具箱也是诗
花生酸梅海鲜米饭是诗
重峦叠嶂波涛汹涌是诗
离别的车站相迎的码头是诗
晨曦微露晚霞满天是诗
流浪潦倒的穷汉是诗
天生丽质的女人也是诗
去市场买菜的途中
去接孩子回家的途中
太阳将沉月夜即来的途中
所有期许和等待的途中
到处都有诗在桥头翘首以盼
我生活在诗里
可醉可醒
可聚可散可畅饮
也许物欲横飞的当今
诗似乎已穷途末路了
我自己有时也在问
到底要诗干什么
诗又需要我做什么呢
对于诗我好像在无保留地奉献
其实我是在无偿地索取
索取信仰
索取生活和艺术的滋养
也许当面前的你用沉默
来涂抹那与之共鸣的悠闲
或靠在窗前懒洋洋地翻阅着
作者自己都羞于拿出的诗书
此时请你别忘了给诗人
别上一朵鼓励的玫瑰花
最后给几个零钱
支付给那个书摊的售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