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之夜

◆警营漫话

文/朱宗保 画/刘晓东

原先，派出所值班室的接警电话有两种响法，一声长响是内线，鲜有大事，无须紧张；两声短响是外线，不是110指令就是群众报警，务必重视。于是，夜里只要电话响，民警便瞪圆眼睛，竖起耳朵，开始计数……值班久了，大伙集体神经衰弱。辖区医院的医生说，这毛病的主要症状是精神易兴奋。这话我信，一晚上去你们医院接处警几次，鸡都打鸣了我们还在忙活，这何止是易兴奋，简直是要抓狂。

那天到凌晨5点，我和大张已经去了四次医院急诊室。喝醉酒的、报假警的、闹纠纷的……好不容易忙完，值班室电话又响了两声。大张接完电话，有点欲哭无泪，我懂了，还得去……“谁报的警？”“我！”夜班小护士微笑着说。“怎么了？”“刚才有个人不交费还骂人。”“人呢？”“走了。”大张顿时满脸痛苦：“走了还打电话？”“嗨，看我报警他才走的。反正天亮你们就休息了，坐会儿吧。”休息？天亮我们还得继续上班！没等我张嘴，大张说头疼，小护士连忙给他量血压，然后俩人喜笑颜开地聊了起来。聊完，我觉得大张的血压更高了，不然脸怎么比刚才还红。

回到所里，大张倒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哟，这会儿蔫了，刚和妹子聊天不还两眼放光、口若悬河吗？我让你睡！走出门，我掏出手机按下号码，身后传来两声熟悉的电话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