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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4日,陕西省渭南市公安局经文保支队副支队长王敏建在家人的强拉硬扯下再次住进医院,他以为这不过是又一次常规的治疗,过不了几天自己就会满面笑容地出现在办公室。临走前,他还乐呵呵地对同事们说:等我这次回来,就一定兑现我说过的话……然而,这一走,就成为他与妻儿、与战友的诀别,与病魔顽强斗争了两年9个月的汉子,终于和大家失约了。
“当了半辈子警察,习惯了忙碌,习惯了奔波,只要还站着,我就要工作。”
2010年10月,王敏建在单位组织的体检中被查出患了肝癌,而且同时查出两块肿瘤。这两块肿瘤就如同两枚定时炸弹,潜伏在他的体内,随时会让他的生命画上句号,但他没有放弃,对工作更是没有丝毫松懈。
在王敏建简陋的办公室里,除了厚厚的文件材料,最显眼的就是一大堆药品。“他每次下去检查,都会带上这些药,两年多来,他就是靠这些药物的支撑坚持工作的……”每次看到这些东西,和王敏建共事了多年的同事崔海波总是忍不住心酸,“老想着他还要回来,带着我们大家一起干。”
有很多人疑惑,生病后他为什么不休息?渭南市公安局党委副书记徐印祖说,王敏建有一颗火热的心,他把工作视为生命的全部。
肝癌病人最重要的治疗就是休养,不能劳累,更不能操心,然而他却不听劝阻,还在拼命工作。今年3月的一天,某公司的职工因为拆迁问题与公司发生矛盾,双方情绪非常激动。辖区分局打来电话,正是晚上下班时,王敏建接到警情报告,二话不说就与同事驱车近百公里赶到事发现场,他顾不上吃饭休息,立即投入到现场处置。经过一整夜的工作,一场一触即发的群体性事件顺利平息了,可他却再也站不住,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6月“神十”飞天的时间表确定后,负责“神十”渭南工作基地安保任务的经文保支队更加繁忙了。此时王敏建咳嗽得非常厉害,身体也越来越虚弱,但只要走进办公室,他会立刻精神百倍。他整天忙得连轴转,不是检查设备就是指导工作,有时候一忙,连饭都顾不上吃。同志们看不过去,纷纷劝他歇息一下,王敏建却说:“没有人比我能体会到生命的宝贵,能在岗位上多尽一份力,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安慰。”
患病两年多的时间里,王敏建先后经历了7次手术,数十次的化疗,每一次都如同走了一遭鬼门关。虽然病魔缠身,但人们看到的是一个勇士对事业的执著和对生死的超脱。
“咱们支队在全省考核第一,但我对大家太苛刻了,要请大家好好吃一顿。”
在生命最后的几个月,王敏建一直超负荷工作,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名重病患者。他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陀螺,不停地旋转。他在和病魔作斗争,也在和时间赛跑。主持工作短短8个月里,他拖着病体带领支队的同事跑完了全市13个区县,摸清了每个辖区重点部位、内保单位的情况,建立了上百份工作档案,完成了所有内保单位“小探头”建设。他到省厅汇报工作,总队领导总会关切地叮嘱他保重身体,他嘿嘿一笑,“没事,撑得住。”在他的带领下,市局经文保工作在全省目标责任考核中名列第一名。今年第一、二季度,渭南经济文化保卫支队各项工作在陕西省公安厅考核中再次排名第一。这份多年不遇的殊荣让王敏建的心里乐开了花。
7月22日,是支队例会的日子,只要不是出差,王敏建都会准时出现在单位。那天早晨,他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妻子看他不舒服,劝他不要去了,他摆摆手,拿起药袋子,准备下楼,刚走了没几步,腿一软跌坐在了台阶上。家人赶紧把他扶回来,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妻子第一次对他发了火,看着泪流满面的妻子,他妥协了。这是他主持工作以来,唯一的一次缺席。
“敏建兄弟真是太累了。”7月25日,刚刚担任支队长的张建忠出差回来匆匆赶到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骨瘦如柴的王敏建,心疼不已。王敏建紧紧握住张建忠的手,艰难地向他说着自己手头没有完成的工作,张建忠再也忍不住,眼泪刷地流了下来。王敏建在人生最后的时刻,心里想的还是工作。
“等我康复了,一定要带着家人去一趟海南岛,站在天涯海角,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炊烟起了,我在门口等你,夕阳落了,我在山下等你,叶子黄了,我在树下等你……你走了,我在来生等你。”在妻子的手机里,写满了对爱人王敏建的思念。
在妻子的眼里,王敏建始终装着家人的冷暖。王敏建的岳父去世早,王敏建将岳母接到家里悉心照料,关怀备至,每次出差,王敏建总不忘给岳母带回一份礼物,老人的生日他比谁都记得清楚。岳母在他家一住就是18年,他尽心侍奉,没有一句怨言。提起这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女婿,老人总是赞不绝口,逢人便说自己太有福气了。王敏建去世的噩耗传来,老太太难过得几天都吃不进东西,嘴里一个劲儿念叨着:儿啊,你好好活着,叫妈这老骨头替你去啊……
王敏建热爱生活,家里到处都摆放着绿色的植物。患病后,他更喜欢在这些植物前流连。他说,看到这些绿色就看到了蓬勃的生命。临住院前,他把这些花花草草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对陪伴在身边的妻子说:“等我康复了,一定要带着家人去一趟海南岛,站在天涯海角,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要在你的婚礼上讲一段话,鼓励你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做一个对社会有责任感的男人。”
他的儿子王黎光不会忘记那最温情的一幕:王敏建第6次手术之后,他两天两夜陪在父亲的病床前,看着父亲床边的液体瓶子和鼻子上插着的氧气管,一阵困意袭来,他趴在父亲的床边睡着了。朦胧中,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脖子和胳膊……
王敏建艰难地说:孩子,爸爸对不住你,你大学毕业快1年了,也不去应聘上班,爸知道,你这是放心不下我啊……说到这里时,王敏建的眼角滚落了一串泪珠。
王黎光连忙说:“没事的,爸,等过一阵子你的病稳定下来我就去应聘。”
看着懂事的儿子,王敏建笑了:“爸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我要在你的婚礼上讲一段话,鼓励你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做一个对社会有责任感的男人……”
最终,王黎光没有等到自己婚礼上父亲的讲话,父亲带着遗憾和对儿子美好的希冀,匆匆走了。(记者 陈 磊 通讯员 李 跃 徐 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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