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老头
——记内蒙古满洲里市人民法院扎赉诺尔法庭法官李宝中
太阳西沉,夜幕驱走了天边最后一抹红霞。月亮慢慢地、羞涩地拨开云层,露出半张笑脸,为整座城市撒上一层银色的朦胧。满洲里的夜晚总是来得很早。
李宝中坐在窗台前,用一块软布擦拭父亲留给他的那把古老的棕色小提琴。然后,他把小提琴架在肩膀上拉了起来。悠扬的琴声和着月光,在这座安静的小城里飘出很远很远。
雪中调解
李宝中的生活很规律,虽然已经59岁,还有一年就要退休了,他依然每天早晨7点半准时出门,坐上半个小时的公交车,到距家20多公里外的内蒙古自治区满洲里市人民法院扎赉诺尔法庭上班。整理案卷、约当事人调解、回访“老朋友”……李宝中的日程总是排得满满的。
“老李,又这么早呀!您这把年纪,还天天来上班,图个啥?”
“嘿嘿。”李宝中憨憨一笑,却并不回答。
在这座边境小城,大多数人55岁就退居二线,回家享清福了,李宝中却每天第一个到单位,最后一个离开,拿着微薄的工资,干着和年轻法官一样的工作。同事、朋友劝他回家休息,他的回答永远是“嘿嘿”一笑。
同事们眼里,李宝中是个好脾气的“倔老头”。两年前,一起变更抚养权的案子,让扎赉诺尔法庭书记员张勇对李宝中的“倔”更是有了最深切的体会。
一对夫妻,离婚时女儿判给父亲王刚抚养。孩子一天天长大,到了青春期,加上王刚做生意常常出差,带着女儿实在不方便。他便来到法庭,要求把女儿的抚养权变更给孩子的母亲李晶。
接手案件后,李宝中带着张勇找李晶送达,跑了好几趟,李晶故意躲着,不肯露面。这一天,李宝中正在整理案卷,电话响了。
“李法官,我看到我前妻了,她正在农贸市场买东西,您快点过来,不然她一会儿走了,又找不到她了。”电话那头,王刚焦急地催促。
放下电话,李宝中拉上张勇便往外走。
“法庭的车都派出去了,李老师带我坐公交车去农贸市场。下了车,原告给我们指认‘就是那个,在那店里看袜子的长头发’。”张勇回忆,“我们走过去,被告发现穿制服的来了,知道我们是法院的,故意躲着我们,从一家店躲到另一家店。我们就在后面追。”
终于,在一家小店里,李宝中“堵”住了李晶:“你就是李晶吧,有点事跟你谈谈,这里人多,不方便,请出来一下,咱们外面谈。”
李晶见躲不过去,便跟着李宝中走了出去。
“我们已经找你好几次了,我知道你是故意躲着我们。你觉得逃避能解决问题吗……”李宝中边说边把传票递给李晶。
“你们爱怎么判就怎么判,法院我是不会去的,你们以后不要来找我!”说着,李晶把传票一摔,扔在了地上。
风把传票吹跑了,李宝中紧跑几步,弯下腰,从厚厚的积雪上将传票捡了起来。
“她不收,咱们先回吧。”一旁的张勇有点看不下去了,拽了拽李宝中的衣袖说。
“我知道你是对你前夫有气,可孩子没错呀,你是孩子的亲生母亲,难道一点也不为她着想?”李宝中没有理会张勇,继续平心静气地开导李晶,“父母离异,孩子已经很受伤了,做父母的难道不该尽量为孩子成长营造一个更有利的环境吗……”
满洲里的冬,漫天飞雪,零下三十几度,寒风像一束束钢针,很快就能穿透厚厚的羽绒服,钻进身体。李宝中在风雪中苦口婆心劝了半个多小时。
“你说的对,孩子太可怜了!可我实在是没有能力。”李晶捂着脸,呜咽起来。
“别难过了,大家都是为了孩子好。这里太冷,咱们到法庭好好谈谈,找个最好的办法,解决孩子的生活问题。”李晶和王刚一起,跟着李宝中向法庭走去。
“那天可把我给冻坏了,鼻子都红了,不停地发抖,李老师一边搓着手,一边耐心地劝李晶。”张勇说,“后来,李晶居然同意跟我们去法庭,并且当天下午,两个人就达成了协议,撤诉了!”
“李老师的倔,不是让人讨厌的那种,相反他倔得让人佩服。”张勇说,“有一次,我们中午开完庭都快12点了。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在外面吃点饭,回来休息一会儿。正吃着,李老师打来电话,让我快点回来,说下午2点半的庭要改在1点开,尽量在下午上班前开完。”
“我当时一肚子委屈,对他说‘刚开完庭,我还没吃完饭呢!’”张勇笑了笑,“可李老师根本就不买我的账,告诉我‘你尽量快点吃,当事人打来电话,说下午如果请假,就会被扣100元工资,都不容易,你就辛苦点。’”
“开始我还挺不高兴,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中午,为了看案卷,熟悉案情,李老师根本就没吃午饭。”
节前讨薪
13岁那年,父亲因肺结核去世了。失去了家里唯一的经济支柱,李宝中一家的生活跌入了谷底。母亲靠四处打些零工和亲戚朋友的资助拉扯着李宝中兄弟6人。尽管生活艰辛,母亲还是坚持让成绩优异的李宝中上完了高中。
看到母亲为自己熬白了头发,累弯了腰,李宝中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没人的时候,他常常拿出父亲留给他的那把小提琴,对着它自言自语,仿佛父亲又回到他身边,和他聊生活、聊理想、聊未来……他也会偷偷地拉一曲父亲教他的曲子,仿佛父亲就在旁边静静地聆听。
那个年代,在这座小城里,会拉小提琴的人并不多。父亲教他的这门手艺,为他赢来了第一份像样的工作:满洲里文工团的小提琴手。
虽然很快就成了团里的台柱子,李宝中却总是感觉自己并不属于这里。
“从小看外国小说里描写律师在法庭上唇枪舌剑,维护正义,就特别崇拜,总是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像他们那样站在法庭上惩恶扬善。”李宝中憨憨地笑了。
这个小小的心愿,像一粒种子一直深埋在李宝中的心底,直到有一天,一张法院招考的布告,让这粒种子在他心里发了芽。
1983年,李宝中如愿考进了法院,来到扎赉诺尔法庭,成为了一名法官。
“还有人吗?我们的事有人管吗?”
2012年1月22日,第二天就是春节了,李宝中正在办公室整理卷宗,楼道里传来了焦急的喊声。
李宝中放下手里的案卷,走了出去。“你们有什么事吗?”
看到李宝中,三名穿着灰黑色棉袄的中年农民跑了过来。
“法官呀,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呀,我们给他干了快半年的活,到现在还欠我们几千块钱工资不给我们。这马上要过年了,我们都等着拿这钱办年货呢……”领头的赵青海带着哭腔说。
黝黑干枯的手,指甲里镶着泥,单薄的棉衣被刮了个小口还没来得及补,眼前这三个男人焦急的模样,让李宝中想起了小时候,母亲没钱为他们购置年货,躲在厨房的灶台边偷偷落泪的样子。李宝中的鼻子一酸,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别着急,慢慢说,怎么回事?”李宝中给三人各倒了杯水。
“宋黎明承包了个帮学校加固的工程,叫我们几个帮他干活,开始工资是一天一结的,后来他说资金周转不过来,就开始拖欠我们的工钱。拖了半年了,到现在都不给我们。这马上要过年了,老婆孩子都等着我们拿钱回家过年呢……”
“别着急,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你好,宋黎明吗?我是扎赉诺尔法庭法官李宝中。”接过赵青海递来的号码,李宝中把电话拨了出去,“你是不是还欠赵青海他们三人的工钱没给,马上过年了,赶紧给人结了……”
“没有的事!早就结了!”电话那头,宋黎明一口否认。
“他们现在就在我办公室,你打的欠条我也看到了。”
“是是是,我欠他们的工资,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我这不是周转不开吗?要不我年后再结?过完年,我马上结!再说,你们法官也要放假回家过年,这事等过完年再说吧。”
“你作为老板,别人给你干了活你为什么不发工资?他们的老婆孩子都等着这笔钱过年呢。这笔钱你必须马上结!不然,我就只能去你家找你要了。”李宝中严厉地说,“大过年的,法官登门要钱,邻居见了,你脸上也不光彩吧?你是做生意的,传出去你不讲诚信,拖欠工资,来年的生意怎么做……”
“别别别,您可千万别来,有什么事,下午我去法庭咱们再聊。”一听法官要来家里讨债,宋黎明急了。
下午,宋黎明来到法庭。从法理到情理,李宝中耐心劝导,严厉批评,宋黎明当场支付了拖欠的工资。
“本想先拖到年后再结,真没想到,您这么大年纪,大过年的还这么认真,我真是服了,你说的都对!”付完钱,宋黎明摇着头苦笑。
“这钱我们之前要了很多次都没要来,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法院。我们也知道,马上到年根儿了,这事不好整,没想到李法官这么快就给我们要过来了。”赵青海说,“过年要钱人人都硌硬,那是得罪人的事,为了我们几个素不相识的农民工,他不怕得罪人,这么快就把事给我们办好了,上哪找这么好的官!”
“俺几个想请他吃顿饭,他说‘我吃你们一顿饭,你们老婆孩子就少吃一顿,他们都等着你们回家过年呢,赶紧回去吧。’”
“勤能补拙”
做法官一直都是李宝中的梦想,29岁那年,他实现了这个梦,然而,他的这条法官路走得并不平坦。
1985年,进入法院的第三年,凭着对法律的热爱和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李宝中很快拿下了法律电大和夜大的课程,成为了庭里的业务骨干。本想在这个来之不易的岗位上大干一番,一场意外的灾难却使他措手不及。
那时法庭办公条件差,整个法庭一部车也没有,送达、调查、下乡办案都要步行或者坐公交车。为了改善法庭条件,满洲里法院为法庭配备了一辆摩托。庭长把这辆摩托交给了李宝中,让他好好练车,练好后做庭里的兼职司机。
年轻的李宝中对这辆摩托爱不释手,每天一下班他就骑上摩托,在法庭周围练车。
那一天,李宝中和往常一样,哼着小曲,骑着摩托,来到了一条乡间小路。拐弯处,对面驶来一辆面包车。还不熟练的李宝中有点不知所措,一个急转弯,想要躲开面包车,却因转得太急,连人带车摔在了马路边。李宝中的头摔在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上,昏了过去。
醒来时,他已经在医院病床上躺了半个多月。
车祸使李宝中右耳失聪,还差点失去了双眼,重度脑震荡为他留下了后遗症:反应缓慢,记忆力减退。昏迷时,为了抢救李宝中的性命,医院大量使用药物,对他的肝脏造成了严重损害。
出院不久,李宝中不顾医生的反对和亲友、领导的劝阻,倔强地回到了法庭。记忆力不好,他就把要记的事情写在本子上;听力不好,调解的时候,他就坐得离当事人近些,再近些;反应慢,他就趁别人休息的时间多看几遍案卷,熟悉案情。要审理好一起案件,李宝中必须付出比正常人更多的努力,但他乐此不疲。用他自己的话说,“勤能补拙”。
2005年,李宝中被诊断出肝硬化。医生又一次对他下了“命令”:不能劳累,卧床休息!然而,这一次,这个倔老头又把医嘱扔在了一边。
“车祸以后,我已经不能像正常人一样高效地工作了,我本可以做得更多更好……我不能停下来,不能!”李宝中喃喃地说。
“为我俩的事,李法官没少操心。”在新区社区自行车棚旁边的一间平房里,腼腆的小党红着脸说,“那一段,他往我家跑得可勤了,三天两头的来,劝完我劝我媳妇。冬天多大的风,他骑个自行车,风都快把他吹跑了。”
小党和小杨是对苦命的夫妻。多年前,一次事故,导致小党的身体一直不好。这些年小杨照顾着小党,支撑着整个家。两年前,妻子小杨又查出乳腺癌。这一纸诊断,对这个不幸的家庭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为了给小杨治病,夫妻俩到处借钱,所有能想到的亲戚朋友都借了个遍,小杨的病却仍不见好转。
“不能再拖累小党,拖累这个家了。”小杨做出了决定,她来到法庭,要和小党离婚。
“我看出来了,你们还是有感情的,这么多年你们相互扶持相互帮助,一路走过来多不容易?你生病他也没有嫌弃你,你为什么要放弃呢?离婚了,谁来照顾你……”李宝中语重心长地劝,小杨却铁了心。
“你别劝了,我一定要离!”
“这样,你先回去,回头我找小党谈谈,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这事怎么办。”
小杨回去了。第二天,下了班,李宝中骑着自行车,往小党家走。走到一半,起风了,风越吹越大,呼啸的北风让李宝中的自行车寸步难行,大风吹得他喘不过气。李宝中只好跳下车,一手推着车子,一手挡住口鼻,艰难地向前走着。
好容易到了小党家,敲了半天门,却没人开门。原来,小党知道妻子到法庭起诉离婚,也知道法官要来,故意躲到了邻居家。
李宝中站在门外墙角等着。一个小时过去了,李宝中的手脚都快冻僵了。感觉天已晚,偷偷回家的小党看到门前冻得哆哆嗦嗦的李宝中愣住了。
“你,你就是小党吧?你媳妇起诉你离婚的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李宝中冻得已经有些结巴了。
“不离!这好歹是个家,她的病,我砸锅卖铁给她治,她真走了,欠的钱我卖血来还,就是不能离……”说着,小党抱着头哭了起来,“她是怕拖累我,还不上亲戚的钱,不想治了……”
“别难过,这事交给我了。”
之后,李宝中一家一家地联系小党的亲友,向他们讲述小党家的困难处境。“他们借的钱,有了就还,实在没有,我们就不要了,他们够可怜了,不能为了这点钱,让他们离婚。”在李宝中的努力下,小党的亲友纷纷表示。
小杨的顾虑解决了,李宝中叫来他们的亲戚和社区工作人员一起做小杨的工作,终于说通了小杨,放弃了离婚的念头。
案子结了,这对夫妻的生活却牵着李宝中的心。隔三差五,他都会带点生活用品和食物去看看两人。为了彻底解决两人的生活问题,李宝中又联系社区,为他们办理了低保,并帮小党安排工作,在存车处帮社区居民看车。
看着小党夫妇互相扶持着,过着平静的日子,李宝中欣慰地笑了。
心中的信念支撑着他
李宝中很倔犟。
1983年进入法院,从第一天起,李宝中每天提前半个小时上班,推迟半个小时下班,30年来从未改变。出车祸后,医生认定他将来不是植物人也是痴呆,定然做不了法官。李宝中却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医生错了。他不仅回到了审判岗位,而且这一干就是近30年。2005年,李宝中被诊断出肝硬化,医生再一次下了“死命令”:卧床休息!李宝中却依旧倔犟地每天提前半个小时上班,推迟半个小时下班,像个正常人一样审案、调解、回访……
为了帮一对开小卖部的残疾母女要回被拖欠的几千元欠款,李宝中来到被告家,却被关在门外。冰天雪地里,李宝中隔着大门做被告的工作,讲法律、讲人情、讲诚信……一个多小时下来,说得嗓子哑了,冻得手脚麻了,听得围观群众也看不下去了,纷纷帮着李宝中敲门、劝说。重重压力下,被告只好凑齐了钱还给那对残疾母女。
凭着这股子倔劲,李宝中成功地化解了一起又一起纠纷。30年法官生涯,他所办理的案件无一发回重审、无一错案、无一当事人投诉,服判息诉率达到99%……
采访李宝中,记者深深地感受到,在他心里,始终都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做一名合格的法官,惩恶扬善;做一个有用的人,自强不息。正是这个信念,把李宝中从多年前那场差点毁掉他一生的车祸里救了出来,让他重新振作,也正是这个信念,支撑着他,克服病痛,几十年如一日在平凡的岗位上默默耕耘,默默地实践着自己的法官梦。
“人生最重要的是信仰”
记者:您刚到法院不久就出了一场车祸,那场车祸对您影响大吗?
李宝中:那场车祸,我伤到了头,因为当时医疗水平有限,我留下了终身无法治愈的后遗症,我的一只耳朵聋了,智力、记忆力都有所下降。我昏迷时大夫说,“这个人将来不是植物人,就是痴呆,即便恢复得再好,也不可能再做法官这个工作了。”出院时,大夫就让我不要上班了在家休息。
记者:医生建议您休息,为什么您还坚持上班?
李宝中:说实话,我喜欢这份工作,我很庆幸自己能从死亡线上逃出来,并且还能从事审判工作,我很庆幸自己的生活和事业没有完全被那场车祸毁掉。
刚出院时那种滋味没有办法用语言表达。车祸之后有一段时间,我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我很害怕,我怕自己从此以后变成个废人。后来,我想通了,我决定回法庭。反应慢,我就准备工作做扎实点,记性差,我就笔头子上勤快点,总之我要比别人多付出一点,能做多少做多少,要对得起这份工作和这份工资。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没有因伤病倒下,停止工作,我心里对自己很满意。
记者:您说要比别人多付出一点,是指什么?
李宝中:时间上、精力上。比如案卷,别人看一遍的,我可能要看两遍或者三遍,所以我每天比别人早来一点,晚走一点,中午别人休息,我多干一会儿,充分利用这些时间阅卷或者调解。我的眼、耳、脑等都为我的审判工作带来一定的阻碍,我要笨鸟先飞,尽量弥补车祸对身体损害给工作带来的影响。
记者:后来查出肝硬化,医生建议卧床休息,您还是坚持上班。
李宝中:我还没到退休时间。如果我按医生说的卧床休息,我不成了残疾人了?那我就真的废掉了。我在家能干什么?无非是看看电视、上上网、遛遛弯,这种生活太空虚,不是我想要的。法院现在很缺人,我能干一点是一点,尽量把该干的事做好,才能让生活没有遗憾。
记者:30多岁,正是人生的黄金时期,您出了一场车祸,导致一身伤病,后来又患上肝硬化,您有没有觉得自己挺不幸?
李宝中:确实挺不幸,那次车祸对我的审判工作有很大影响,如果没有那次车祸,我可以做得更好。但我又是幸运的,我没有因此不能工作,我的生活还能自理,没有让亲人把我当成病人一样照顾。工作上,虽然没有做出大的成绩,但还能在自己喜欢的岗位上,运用法律为当事人排忧解难,还有力量帮助一些困难当事人。
记者: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之后,您认为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
李宝中:人生最重要的是信仰。有信仰就有奋斗的目标。对我来说,庄严公正的法律就是我的信仰,能够运用法律武器,为别人排忧解难,做一个对别人有用的人就是我的人生目标。这个信仰支撑着我走过了这些年的沟沟坎坎。说来你可能不信,每到周末,我都特别盼望着赶紧来上班;每次办完一个难办的案子,我都特别快乐;每次看到老百姓很激烈的矛盾在我这儿化解了,我心里就会涌出一种特别的成就感。如果没有这份事业为我带来的快乐,可能早就没有今天的我了。
(记者 陈 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