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人民满意警察,2次个人三等功,4次集体三等功,这些荣誉对一个派出所长来说并不算多,但徐州云龙公安分局黄山派出所原所长张慧仁的荣誉都刻在同事和辖区群众的心里。
4月20日,徐州乍暖还寒,天空飘下淅沥沥小雨。领导、同学、同事,还有辖区的群众络绎不绝地赶来为张慧仁送行。这位有着忙不完工作的派出所长,生命在49岁定格,令人扼腕痛惜。
同事说:只知道他是工作狂,却不知有这么重的病
1983年,张慧仁从徐州人民警察学校毕业,到如今整整30年。30年间,他从普通一警到派出所长,一直都在基层,在同事的眼里,他是个工作狂。
2007年5月,时任天桥所长的张慧仁遭遇了人生中第一次重大打击。他唯一的女儿,只有18岁的张婉轩,正在备战高考时被确诊白血病。好在不久后,婉轩和妈妈配型成功,接受了骨髓移植手术。
刑警大队80后民警顾晟当时在天桥所当民警,记忆深刻的是,“女儿住院,张所没陪一天。女儿手术前,他手抖得不能开车了,是我开车送他去的医院。”“他推着手术车把娘儿俩送到手术室门口,说了句‘别怕,我在外面等你们。’手术室门一关,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泪就出来了,捂着脸半天没说话。”顾晟还记得,当时所里正在侦办一起麻醉抢劫案。女儿的手术一结束,张所就赶回所为即将远征广州的民警送行。“他把苦和痛都藏在心里,没有人知道他刚从医院回来。他是条汉子!”
分局网警大队长的刘光伟曾在黄山所当刑警队长,他最难忘的是,“我们每一起案子,张所都会参与。只要我们不走,他总和我们一起干。有一次办理绑架案,张所六天六夜没合眼,嗓子说不出话,他就用手比划,用笔写。直到后来安全救出人质、将三名嫌疑人抓获,他才回家。”
2012年9月的一天,张慧仁连续加班后突然肠胃大出血,送医院抢救捡回一条命。分局领导和所里民警正要去医院,他却出现在办公室里。民警们说:“你不要命啦?”他孱弱地笑笑:“所里事多,我休息心也不安。”
“就是这个身患多种重病的所长,他带的所,各项成绩一直都是分局一流的,还立了4次集体三等功。”云龙区副区长、公安局长马景伟对这个英年早逝的部下既敬佩又心痛。
群众说:大个子所长是个热心肠的人
2009年6月,组织上考虑张慧仁的身体,将他调至业务量相对较少的黄山派出所任所长。但黄山辖区拥有三个大型居住区和三个自然村的复杂社区,信访案件和老上访户数位居分局榜首。
53岁的老民警孙全新,早年在天桥所时和张所长共过事,对张慧仁解决矛盾纠纷的故事如数家珍。家住长安村的村民老王是个老上访户。因为土地征收丈量时面积少了一分,他怀疑是被邻居赵某蚕食,便与赵家纠缠了三年,最严重时老王拿把菜刀威胁要杀了赵某,再杀村委会、办事处的人。张慧仁上任后得知此事,一次次来到老王家,哑着嗓子一聊就是二三个小时,慢慢平息了老王的怒气。张慧仁又接连跑村委会、办事处。最终协调以老王家1994年分地时的老底子亩数为标准登记,使这起险些酿成杀人案件的经年纠纷得以圆满解决。老王把张所长当成知心朋友,还特意送了锦旗感谢。
70多岁的李大妈清楚记得,那年秋天,她在街头被人以看病消灾为由骗去了一生的积蓄27万元。当时,大妈的老伴身患重病,这钱是给老伴看病用的,被骗后的李大妈绝望得几次要自杀。但这种诈骗案一般都是流窜作案,破案率较低。张慧仁每天都要到老人家里去安抚她,同时抓住线索不放,安排民警远赴东北抓捕嫌疑人。一个多月后,案件破了,赃款全部追回。张慧仁亲自上门把钱送交给李大妈。老人哽咽着说“大个子是俺家的救命恩人!”
妻女说:他只要能站起来,就要去上班
“2008年11月女儿手术不久,张慧仁就被确诊患了喉癌需要手术。女儿术后感染脸肿得像小脸盆。我请来亲戚帮着照看女儿,自己陪他去开刀。手术后医生嘱咐,三个月不能说话,可他一出院就去上班了。他说不去不放心!”妻子杨茹想起这个就心疼流泪。
“爸爸太热爱这个工作了。”如今已经大学毕业的张婉轩仍然记得,小时候,爸爸从没有带她旅游过,上学时老师布置写一篇旅游游记,作为语文课代表的她竟不知写什么。“爸爸白天在单位上班,回到家就趴在床上。常常是上午打点滴,下午去上班,我想是警察的责任在支撑着爸爸。”
结婚25年,在杨茹的记忆里,丈夫没有休过假,就在生命最后的日子,他还坚持要去参加全省民警执法资格中级考试,杨茹极力阻止,张慧仁却说:“不考试,将来怎么工作。”硬是让妻子开车送他去了考场。
命运并没有给张慧仁更多继续工作的机会。2012年2月,他又被确诊为肾癌骨转移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了,身上多处皮肤溃烂,大便疼痛难忍,不得已又做了肛改道手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也不让同事来看他。1米8的个子,体重由以前的180斤降到108斤。没有人知道他多痛苦……”杨茹最理解丈夫的心。“他只要还能站起来,就要上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