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彩云之南，大半个中国早已到过，但全省16个地州市还没有去过怒江。云南高院举办怒江杯“阳光司法在云南”征文，按照征文要求我挖空心思写了组诗《阳光司法彩云南》和散文《阳春白日风在香》及其几篇短新闻寄去看给能获奖补上这个空白。然而，评奖结果出来了，每一次征文都能榜上有名的我这一次却名落孙山。好在宣威法院以投稿数量取胜，单位得了个组织奖，领导要去登台领奖，他们便与主办方省高院和承办方怒江中院联系增加了一个“旁听”名额而电话通知我，你给想去怒江？我们已为你争取了一个参会名额。如果想去，今晚还要赶到曲靖。有这么一次“省钱又爽口”机会，我怎么不去呢？于是，下班在家还未晚餐的我拿起相机就踏上了怒江之行。
我虽然没有去过怒江，但当年去香格里拉、丽江、保山曾经与怒江打过“擦边球”，再通过网络、报刊的了解，怒江早有轮廓。怒江傈僳族自治州位于云南省西北部，西接缅甸，北连西藏，国境线长449.5公里，国土面积14703平方公里。辖泸水县、福贡县、贡山独龙族怒族自治县和兰坪白族普米族自治县，总人口50余万，是全国唯一的傈僳族自治州。那里拥有世界级的生物资源，全州森林覆盖率达70%，其中国家级保护植物42种，国家级保护动物67种和世界级的矿产资源，已探明的矿产资源达28种,其中锌矿总量占全世界的1/3，铅矿占1/6，属于世界罕见的矿产资源富集地。那里有着世界级的水资源，担当力卡山、高黎贡山、碧罗雪山高山飞瀑使其怒江、澜沧江、独龙江形成“非”字型的数百条溪水直下而使怒江成其为世界上最长（在云南段长达300多公里）、最神秘、最美丽险奇（平均深度为2000米，最深处在贡山丙中洛一带，达3500米）和最原始古朴的“东方大峡谷”。
我所在的宣威法院属于滇东北，怒江属于滇西北，两地相距八百公里。途经春城昆明、彝州楚雄、南诏大理。一路风情一路歌。看着路边的南国秋景，著名歌唱家马玉涛的歌声“马儿啊，你慢些走呀慢些走，我要把这迷人的景色看个够，肥沃的大地好象浸透了油，良田万亩好像是用黄金铺就”和彝家的敬酒歌“远方的贵宾四方的朋友，我们不长聚难有相见时，彝家有传统待客先用酒，彝乡多美酒美酒敬宾朋，请喝一杯酒”及其“大理三月好风光哎，蝴蝶泉边好梳妆，蝴蝶飞来采花蜜哟，阿妹梳头为哪桩？蝴蝶飞来采花蜜哟，阿妹梳头为哪桩”伴随着心灵感应不时在耳边回旋。
歌相随、景相送。十几个小时的颠簸最终被傈僳族的一杯荞酒溶解。怒江中级法院共有干警60余人，不到我所在的县级市法院的一半，但他们所承办的颁奖晚会却在我的预料之外，一个奖项几曲舞，舞中连带诗音画。两个多小时的颁奖晚会把怒江风情浓缩得淋漓尽致。对于这样的颁奖画面，除了在中央电视台看过感动中国颁奖画面和鞍山法官诗文朗诵的场景，怒江中级法院再次又开了我的眼界。
11月30日上午，法院文化交流会议开得十分紧凑。经验交流不沉长，领导总结无官腔。这也许就是入乡随俗的怒江风格，全省法院文化建设与传播工作座谈会一个上午就完成，下午便转入实地考察。不论官有多大，地位有多高。参会人员统一乘坐中巴车参观福贡、贡山、泸水法院文化建设。有一中级法院副院长感叹，“这种车快有二十年没有坐过了，再不坐也许就忘记了民情”。是啊，要是每一个乘坐几十万、上百万高档车的官员都来这么体验一下，每一个法官都能这么想，那处在贫困线的同胞不是都有了希望，那无钱打官司的弱者不是也就能摆脱强者的欺辱，美丽中国也就不会遥远了吗？
车绕江边而行。山有多高，江有多高。这应该是怒江的特色。经过两天的颠簸，怒江的感知在我脑海里形成，那就是险奇壮美。
险。怒江峡谷落差最高3500米，从谷底往山上看去，少年时期的“地无三尺平”的作文妙语快六十岁才得到真正体验。有人这样形容，太可怕了，种出个洋芋来，稍不小心就会滚入怒江。坐在车中的我顿时往下也感到毛骨悚然，只好闭上眼睛默默祈祷。因为我平生没有走过这危险的路，在加之我所在的市当年有一位县长来此考察就魂归怒江。但往山上看，如果你想拍摄一副“远上寒山石径斜, 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 霜叶红于二月花”的画面，那便是信手拈来。
奇。奇是怒江的稀有特色，山奇、水奇、石奇。最奇的要数“石月亮”。石月亮地处高黎贡山山脉中段3300米的峰巅，有一巨大的大理岩溶蚀而成的穿洞，洞深百米，洞宽约40余米，高约60米，沿着怒江北上，百里之外，就可看到这个透着白云蓝天的石洞，人们把它叫做石月亮。傈僳语称它为“亚哈巴”。传说人类初始，洪荒退却，荒野茫茫。惟有孤独的天神努娃在为人类始祖沙启寻找称心如意的配偶，繁衍人类，让自己不再孤独。恰好龙王之女变成一条鱼儿在怒江戏水游玩至此，遇见英武、潇洒、善良、愁眉不展的沙启。龙王之女一见钟情，摇身变成年轻美貌的姑娘跃然水面，与沙启相恋相爱。天神努娃命沙启来到龙宫向龙王求亲,龙王闻知不允并大怒而兴风作浪,将平静的怒江搅得天昏地暗,妄图阻碍龙女与沙启的良缘婚配。沙启和龙女忠贞不渝，英勇抗拒，驾驭独木舟，迎风搏浪穿越怒江大峡谷，去寻找属于他（她）们自己的幸福。龙王恼羞成怒，在天地间划出一道悬崖绝壁(就是今天的高黎贡山)阻截。水越涨越高，眼看就要翻越高黎贡山，船从高黎贡山翻下就会船损人亡。天神努娃路见不平，手持神弩，朝绝壁“噹噹”射去，从高黎贡山穿出一个长100米,高66米,宽大33米的洞,龙王随水穿山而去，沙启和龙女便结为夫妻在怒江两岸繁衍成其为怒江各族人民的祖先。
我一边听着怒江中院新闻中心主任李小斛给我们讲述着这个动人的传说，一边从不同的角度拍摄下这个石月亮。因为我正在参加“诗意中国”摄影比赛，按照参赛要求要给图片配诗。于是，在车上一遍又一遍看着相机里的石月亮，一首小诗便在我的脑海里形成腹稿：
山顶入云空，月亮嵌石中。若想探冰轮，怒江第一峰。
还有一个“奇”就是“飞来石”。在福贡县匹河怒族乡民族中学石头房院中，屹立着一块巨形奇石，后来人们把他称之为"飞来石"。那是1983年3月19日凌晨2点，一声巨响，一块高约七米，直径有十多米，重达数十吨造型别致的巨石落入匹河民族中学教职员工宿舍院中的莲花池内。除了擦着房屋一门角，教职员工安然无恙。巨石从哪里来，专家学者至今也没有解开这个谜底。但怒江人却又给它赋予神奇的色彩：说是一对相爱多年的怒族青年男女，在逃婚途中不幸失散。后来，女的化为磐石在怒江边盼望心中的情哥归来。而被困在碧罗雪山上的男青年，也化作一块巨石在山上四周张望。有情人终成眷属，苦等千年的“情哥哥”终于在1983年3月19日那个夜深人静、无人知晓的夜晚从雪山飞来投入到“情妹妹”的怀中结束苦恋之情。因此，当地村民则把“飞来石”称为“夫妻石”。
拍下飞来石的照片，也许是近段时间参与“诗意中国”摄影竞赛养成的的习惯，另一首小诗又潜入我的脑海：
神石从天降，教师安无恙。探迹无痕印，恋情泄秘方。
只要生命不曾枯萎，神奇的土地总会长出生命的奇迹，唱出生命的壮歌。只要真情永在，灵魂就不会消失。什么叫文化？当一个人的行为得到众人模仿、信从就是文化。苦难是文化发源的基因，只有历经苦难的人们才能挖拙出激励人们珍惜生命而奋发向上的文化。正因为如此，多少作家、诗人向往怒江而来。
壮。壮的释义是大、雄伟。反义词是小、微弱。就山而言，人们可以登三山（黄山、庐山、雁荡山）五岳（泰山、华山、衡山、嵩山、恒山），但想登怒江的山就不是那么容易。因为三山五岳不是中国最高的山，而是高耸在平原或盆地之上相对险峻的山。而怒江的山，你想登上一个峰顶，那就不是一天两天。以怒江西岸的高黎贡山为例，东西宽9千米，南北长135千米，总面积12万公顷。山势陡峭，峰谷交错，山中有山，峰中有峰。水之隔，山之阻。要想探秘，除非国家科考队员。我等之人，就只能在谷底或找一个小峰遥远遐观。
至于水的壮观，倒是可以随意领略。车行怒江，江两边的山泉无处不是李白充满“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诗情画面。由于两边山泉在一些地段会出现天然对称，有人便把怒江描绘成“非”字之江的确形象不过。特别是怒江上游，飞流直下的江水与横亘江中的数十吨巨石发生碰撞更是一副白头仙翁、怒发冲冠的壮景。然而，江水也有寡不敌众、胆小如鼠的时候，那就是遇前方巨石林立，它们犹如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悄悄地从巨石脚下溜走而折射出人生与时俱进的哲理。就壮观而言，最出名的要数怒江第一湾。怒江第一湾位于贡山县丙中洛乡日丹村附近，由于王箐大悬岩绝壁的阻隔，江水的流向由北向南改为由东向西，流出300余米后，又被丹拉大山挡住去路，只好再次调头由西向东急转形成了一个半圆形大湾。我只好透过车窗拍下一张模糊的照片。我感到惋惜，这张图片不成功，等于没来怒江。照片不成功，“诗意中国”摄影又少了我的一次机遇。想不到这一景点是放在从丙中洛返回来的路上，我才消除我心中的遗憾。画藏相机，诗随江吟：
怒江峡谷第一湾，玉龙盘绕壮奇观。揽月途中惊回首，美景切实在人间。
美。山美水美不在累述，这里只想说说人美。从外表而言，怒江的人美除了多彩的民族服饰，最重要的还是内在心灵的真诚。既然参加怒江杯阳光司法在云南征文颁奖会议和法院文化交流会议。话也就得从怒江两级法院说起。怒江在云南不算经济较好的州市，但从承办这次会议来看，他们有着内心真诚的潜在动力。当我问及他们勇于承办这次会议的动机，他们毫不思索地就作出响亮回答：展示怒江，法官有责。怒江虽然贫困，但我们要让外界知道怒江不弱。正因为如此，怒江两级法院为了那场颁奖晚会，中院60余名干警几乎人人登台以大山的曲调、江水的旋律及其不同的民族风格来浓缩怒江风情。难不怪在福贡、在贡山、在泸水的民族风情园或考察的路上，当我们见到穿着民族服饰的俊男秀女拿起相机对他们偷拍时，当他（她）们发现时似乎没有一点反感，反而还会给你来个即席表情，然后微微一笑，似乎在说：此景只应怒江有，拍吧，这是咱们怒江的骄傲，你过了此山就没有鸟叫。更令人欣喜的是，怒江还有一道感恩的亮丽风景线，那就是福贡万山红遍。不论是在峭壁险崖的江边还是高山，有村庄就有红旗，有红旗就有人家。当我问路边的一个老农，为何要插这麽多红旗？老农告诉我，缅甸与我们接壤，党和政府对我们边疆少数民族这么好，我们要让邻国知道我们党的伟大、国家的昌盛。所以，我们的屋顶飘起党旗和五星红旗，北京虽然与我们远隔千山万水，但咱们的党和国家与我们是紧紧相连的。多朴实的民族啊，条件在艰苦，他们也忘记不掉领导他们翻身的根，给他们带来实惠的源。
怒江的山是诗，怒江的水是歌，怒江的索道、吊桥是画。在这诗情画意的王国里，我也只有用我先前发表过的一首小诗《怒江恋歌》来结束我的怒江之行：
你以康巴汉子的气概带着雪山的圣水从西藏走来抛出一条雪白的哈达把碧罗雪山和高黎贡山分开
从此一对亲昵的恋人被咆哮的白龙阻碍两山一江成其世界奇观东方大峡谷多少人梦里崇拜
怒江我来了三江并流的握手在我心海澎湃虎跳峡的亲吻在我梦里徘徊
怒江我走了一峰一库宝藏深埋六库的传说被印度洋收藏所有的风情跳跃在我的脑海
作者单位：云南省宣威市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