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正华在和摊贩交流。受访者供图
11月26日清晨5点半,胡正华就起床了。他是渝北区市政综合执法支队两路大队大队长。3、6、9日是两路的赶场日,每遇这几个日子,他都要早起赶到双凤农贸市场,按他的话说——“去跟商贩‘抢’摊位。”
一个城管大队长怎么跟小贩抢起了摊位呢?记者跟随胡正华一同体验了一把这种另类执法。
“馊主意”——
清晨起早“抢”摊位
晨雾皑皑,冷风拂面。
6点,记者与胡正华赶到双凤农贸市场,25名城管队员也到了。简单的点名后,大家就分兵把守一方了。
“这里不能摆摊哦。”在农贸市场外的北大街,一位卖蔬菜的摊贩刚选定位置,胡正华就走了过去。
“为啥呢?”商贩不服气。胡正华说,这里主干道有学校和机关单位,一到上班高峰就会影响人车通行。商贩摇了摇头,悻悻地搬着东西离去。
两路大队辖区有双凤农贸市场和两路农贸市场,地处城区中心地带,还保留着赶场的习惯。胡正华介绍,之前城管队员早晨8点上班,道路上已聚集了很多摊贩。此时去劝导,谁都劝不走;一旦实施暂扣,马上遭到摊贩围攻,工作很被动。
后来,胡正华与队员干脆清晨6点就上班,提前把守在两个农贸市场外,一遇摊贩占道就劝导他们进市场。队员们将胡正华创新推行的“提前介入法”戏称为“抢摊位”。
徐玉珍曾在渝长路占道卖水果,平日都是6点钟出门占摊位做买卖,现在只好租门面搞起定点经营。“‘抢’不赢城管。”她得出“结论”。
“胡大队点子多。”队员罗光兰回忆,大家以前中午12点下班、下午两点才上班,没想到胡正华搞了个“无缝对接上下班”,将午休时间给“剥夺”了。
胡正华解释,正因午休两小时的空当,摊贩们又返回道路经营,一上午的工作就白费了。胡正华还提出,除了设置上午班、下午班外,专门设置中午班和晚上班,填补午饭、晚饭期间无人在岗的空当。
罗光兰称,当时很多人埋怨牺牲了午休时间、打乱了生活规律,但后来的确感受到工作主动轻松多了。
“认亲戚”——
游摊走贩成店主
临近中午,胡正华来到龙发街一家“成都手工酸辣粉店”前。
“老严,生意好不?”胡正华话音刚落,店老板严龙宽便迎了上来。
“好哦,托你的关照噻。”严龙宽边说边摆好凳子,“来一碗看看我的手艺有进步不?”
胡正华谢绝了老严的好意,告诉记者,老严以前对城管可没这么客气,从没给城管队员好脸色——
50岁的严龙宽是四川资中人,之前,常在碧津公园大门占道经营酸辣粉,城管队员再三劝导无效,暂扣了老严的工具。老严却将80岁的父母背到了城管大队办公室。
胡正华没有“公事公办”,而是搞了一次家访,在老严的出租屋发现,这里还躺着老严103岁的婆婆,还有他身患子宫肌瘤、做过胃切除的老婆,两个孩子已欠学费万余元。
回到单位,胡正华发起爱心行动,将大家捐来的衣物和1000多元现金送到老严手里,接着又协调落实低保。老严落泪了,他搬离了公园大门。
现在,老严在龙发街20号租下门面开了这家酸辣粉店。老严说,从游摊变店主,现在的生意和收入比以前好多了,胡大队长操了不少的心。
“绝不能一踢二吼三掀摊。”处理老严占道经营的事情给了胡正华很大启发,他认为要走近占道经营者,了解他们的家庭和背后的隐情,从实际出发推进工作,不能简单地“追赶”。
为此,胡正华带头开展了“亲民走访”调查,为辖区400多摊贩建起了电子和纸质档案,为今后给摊贩服务储存了第一手资料。他还率领同事深入占道经营的53家摊贩租住屋中反复做工作,以心换心,劝其改行的有31家,入店堂门市经营的有16家,为8家摊贩及子女找到工作……
“不顾家”——
7年没休公休假
2005年,当兵21年的胡正华转业到渝北区原市政委干起了城管工作。
“男怕入错行啊。”当时的渝北,城区迅速扩张,人口激增,干城管可不是一件美差,他的母亲不无担忧。
7年过去了,胡正华依然保持了“最可爱的人”的形象,而这期间,3位亲人都离他而去,但他却没因此耽搁一天工作、休过一天公休假。
2007年7月,胡正华的奶奶中风瘫痪住进医院;老人病情不见好转,母亲又于当年8月确诊为食道癌;后来,父亲又患上了口腔癌。那段时间,渝北区医院住院部,一楼消化科住着母亲,二楼呼吸科住着奶奶和父亲。
医院护士说,常看见一个身着城管制服的男人,每天晚上守在病床前,凌晨才离去,有时还伏在床头写着啥。爱人工作忙还要照看孩子,胡正华也在街头巷尾跑,白天只好让妹妹照顾3位老人。胡正华早晨5点起床为3位老人熬粥送到医院,7点40准时上班,直到晚上下班才赶到医院护理老人。
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胡正华在默默承受工作生活双重压力的同时,还写下了30余万字的工作笔记,《文明城区文明管》、《建立和完善城市管理长效机制》等论文先后在市级刊物发表,他的经验做法不仅在全区得到推广,而且还被主城区众多同行学习借鉴。
母亲弥留之际,胡正华赶到其身旁,老人却说“不能耽误工作上的事情。”奶奶也留下遗嘱:“大娃子,一定要把工作搞好。”胡正华说,他很想陪伴老人们走完最后的日子,可是城管的工作岗位上不能没有他。
“脱下军装也是兵。”渝北区市政综合执法支队副支队长童立智说,作为一名党员、一名转业军人,胡正华退伍不褪色,敢于冲锋陷阵,既有思路又重实践,既讲奉献又有办法,改善了城管与摊贩的关系,提升了城管队伍的社会形象,为城管工作创新探索出不少的新路子。(记者 彭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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