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曹秋奇并不顺利。第一次约就被他放了“鸽子”——小伙子去上海抓在逃人员去了。第二次约谈终于成行,面对的却是他满脸的倦意。一问,他直言不讳地说,已经连着两个晚上没有睡过囫囵觉了:第一个晚上彻夜蹲守抓捕犯罪嫌疑人,第二个晚上得哄不满一岁的女儿睡觉。
这个浙江省杭州市公安局经济开发区分局经侦大队的民警,就因为这样的侠骨柔情,一下子把我们征服了。也因为这样的拼劲,他成为杭州市唯一一位获得公安部“破案会战”先进个人荣誉的民警。他一个人,在“破案会战”中主办经侦案件36起,移送起诉71人,为单位和个人追回赃款500多万元。
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破案方式
一次,曹秋奇要抓的是一个两年前携公款外逃的女职员。女子名叫阿美(化名),2010年7月,辖区一家企业负责人来报案,说阿美带走了公司12万元的备用金,现在人都联系不上了。根据企业提供的信息,曹秋奇调查后发现,阿美已经在当年的3月出境前往新西兰了。事实上,阿美在案发前已经获得新西兰居留资格,但在中国依然用国内身份证求职。人都已经不在国内了,何谈能把钱追回呢?虽说报了案,但企业负责人打心底也觉得这钱已经打了水漂。可是曹秋奇却一直没有放弃,“既然是我接手的案子,就应该办好”。
曹秋奇所在的经侦大队只有3名民警,他是唯一一个“80后”,他主动承担起了多数的经侦案子。在办其他案件的同时,他还会时常关注一下这个案件。第二年,曹秋奇调查发现阿美的另一宗“罪”,一张信用卡恶意透支2万多,涉嫌信用卡诈骗。今年1月,阿美被列入公安机关网上追逃名单。曹秋奇试图通过新西兰大使馆查阿美的行踪,但是阿美用假名合法注册了3本护照,这条追踪线索断了。
曹秋奇找来了阿美的QQ号,想申请加她为好友,通过聊天来知道她的下落。可阿美谨慎的很,即使曹秋奇多次加她,她都没有通过他的申请。微信是年轻人常玩的交友软件,曹秋奇开发了它的新功能:阿美开通了微信,但没有设置加好友的门槛。曹秋奇顺利通过QQ号加入了阿美的微信。不久,曹秋奇就查出阿美人在上海。
其实,阿美在今年8月才带着刚出生4个月的孩子回国,10月下旬就准备再回新西兰。“如果我晚一步,她又要跑了。”曹秋奇感叹自己挺幸运。10月18日,曹秋奇在上海警方的配合下,顺利将睡梦中的阿美抓获,带回杭州办理相关手续。
阿美说她并不缺钱,当年只是跟老板闹了不愉快赌了一口气带钱走的。当天下午,阿美就把12万元和欠银行的本息4万多元全部还清。因为她还处于哺乳期,曹秋奇依法给她办理了取保候审。
“破案会战”中诞生的“神捕”
其实,“破案会战”期间,曹秋奇就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最多的时候,他手头有40多起案件在办。无论涉案金额大小,他坚持从一堆账本中找线索,在茫茫人海中捞人,再历经曲折地从全国各地把人给逮回来,让他们把钱吐出来。
查刑事案子和查经济案子,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当然不一样了。”曹秋奇说,刑侦工作的关键是怎么确认并且抓到犯罪嫌疑人,比如说通过指纹或DNA比对,发现某人存在嫌疑,然后设法抓获。而经济案件的侦查,嫌疑人很容易找得到,关键是取证。
“因为经济犯罪的一些嫌疑人通常学历和智商比较高,我最近办的一个案子,5个嫌疑人都是博士。”曹秋奇说,犯罪分子具有很高的反侦查能力,办案过程经常会遭遇零口供,所以必须搜集到充分的证据。
面对高智商犯罪,给自己充电是刻不容缓的。刚接手这份工作时,曹秋奇就利用业务时间,自费参加了全国司法考试培训,全面系统地学习民法、商法和经济法等法律知识。每个案子办下来,对于曹秋奇而言,都是一个学习和提升的过程。
妻女,让我心疼更让我前行
像一台机器,曹秋奇就这样连轴转着,每天早上7点多,从市区的家出发,开车到单位。抓捕、取证、审讯、批材料,总有干不完的事。有时回到家,饭菜早就凉了。
说到家庭,曹秋奇心情有些复杂,那是一种既幸福又愧疚的心情。幸福的是,妻子小叶前段时间为他生了一个宝贝女儿。愧疚的是,女儿是早产,妻子在医院大出血面临危险时,曹秋奇还扑在工作上。8月3日中午,他和往常一样在审讯犯罪嫌疑人,母亲突然打来电话,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老婆大出血,要他去医院签病危通知书。
早在7月底,妻子小叶有7个月的身孕,身体不适住进了医院。这段时间,曹秋奇正处于“破案会战”关键阶段,几乎没有一天能完整地陪伴妻子。
8月3日,孩子早产,小叶两小时内流血超过4000cc,有生命危险。“我很快就签了字,不想后果,只让医生早点治疗。”回忆当时的情景,曹秋奇说他没有一丝犹豫。这是他一贯的做事风格,决断、淡定。
孩子平安生下,小家伙4斤都不到。此时,他更心疼的是妻子,虽然手术成功,但身体状况很不好,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妻子睁眼对他说的第一句就是“刚才差点挂了”。他听着眼泪就下来了。
第二天是周末,他又赶回单位处理没做完的公事。不料,他再次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医院又下病危通知书了,医生说他妻子的凝血功能弱,需立即手术。可是刚抓来的几名犯罪嫌疑人还得审讯,实在走不开。他在电话里向医生了解清楚病情后,让母亲签了字。
对于这段往事,曹秋奇并不太愿意再回忆。对妻子他有愧疚,所以上班即使再累,半夜起床哄孩子、喂奶、换尿布的事他都揽了过来。(记者 谢佳 通讯员 余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