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长安网 > 政法版> 政法博客

方芳:醉卧书乡梦一场

2012-10-22 17:01:44 http://www.chinapeace.org.cn/ 来源:中国法院网 

    有记忆以来读的第一本课外书是什么已无从考证,反正既非童话也非小人书,好象是从爷爷的书架上抽出来的一个薄本,中间有很多图画和照片的插页,估计是有关于地理类的书籍吧,其实那时一个字也不认识,居然也抱着它看得津津有味。

    上学后真正对课外书的有了兴趣得益于教室里的那个小小的“图书角”,先是《少年文艺》《课外生活》《万花筒》之类的“官方”读物,再是私底下流传的各式各样的小人书和童话。到四五年级自认为已是高年级的文化人了,便开始从老哥那儿偷一些鲁迅巴金的小说过瘾,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认,那会儿就图做个样儿,九成九没看懂写地啥内容。还有,至今也没明白的是,为什么《格林童话》、《一千零一夜》《三百六十五夜》这些类外国童话书没被挂到图书角上去,不但我们班是,别的班也没有,后来问当班主任的老妈,她说是发下来的图书目录上不在列,奇之怪乎,难怪童话也有国产和泊来之分么?

    从初中开始,课外书的涉猎面逐渐扩大,近现代文坛的几大家作品那是在明里读,作幌子用的,暗底里也已经开始看琼瑶、岑凯伦、玄小佛啦。岑凯伦、玄小佛的书看过几本不确定,文风啥样已模糊。琼瑶的书却是一本没拉,在现在的小孩眼里,那些酸不溜丢几乎被眼泪泡得水肿的爱情故事说有多老土就有多老土,可它在当时却着着实实的影响了几代少男少女的爱情观,形成了那个时代特有的“琼瑶情结”,作为一种文化(姑且称之为文化)现象,它的存在在文学史上有什么意义,没有什么可争论的,任何一种流行小说的作用都一样,仅止于娱乐了读者的视觉神经。但作为一种理想主义爱情观,它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我这么认为。“生死契阔,与子相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古老浪漫被演绎成一个个或惊天动地或平凡感动的爱情故事,与我们心中对美好爱情的渴望有了共鸣,这种共鸣有时会延续很长时间,甚至于一生。功利当道和速食爱情的今天,偶尔回忆起琼瑶版的爱情就好象喝着被二十七层过滤净化的纯净水,无味中又似乎能品出一丝甘甜来。

    按照心理学的说法,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有那么一段时期和家人特别不合作,谓之曰叛逆期。我的叛逆期则表现为对读物的取向改变,那段时间疯狂看的是武侠小说,入门看金庸,之后才是古龙和萧逸。梁羽生和卧龙生的书只略为看过几本,总觉得有画虎效颦之嫌,远不及前三者。有人说古龙是酒,金庸是茶。这话有理,只听说过有人饮酒过度丧命,没听说过有人茶喝多了身亡,所以,古龙早作古,金庸却仍悠哉悠哉的活到现在。

    性格的差异是造成文风的迥然不同,金庸小说的可读性较强一点,能把小说写得跟真的一样实在不容易。而古龙的推理又更胜一筹,象我这样领悟能力奇差的人,往往要看上几篇才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境。尽管陆续看完了全套的金作和古作,仍是个外行人,看的还是热闹,大师们精心安排的故事情节,历史背景,写作技巧和逼真的动作招式,一概没什么特别映象,反倒是喜欢其中的几个小人物,《倚》里的纪晓芙、《雪》里的程灵素和《飞》里胡裴的妈,叫什么名字忘了,让我是感动的是她的死,想象中的画面极是唯美,素白的雪地上,刀光一闪后,殷红点点,缓缓倒下她,伏在死去的胡一刀身旁。若我是金庸,我会让她在最后的瞬间,牵住他的手。若我是摄影师,一定叫镜头从高处旋转落下,最后定格在白雪红花上。还有《七》里的双双,《流》里的小蝶,《欢》里的燕七……她们都不一定是美女,但却都有着一颗善良的心、执着的感情和健康的人格。一个女人,不管外貌如何艳丽动人,总有老去的一天。唯心不变。总觉得她们才是真正的女人。

    有人是先看亦舒后看卫斯理的,我刚好相反。迷上卫斯理的时候,正处性格的一个转折期,对什么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卫斯理的科幻恰巧接纳了我的逃避。大胆的假设,缜密的推理,甚至卫斯理和白素之间那种默契的鹣鲽之情都构成我喜欢它的原因,常常是在深夜,调暗灯光,一本接一本的看,然后拼命的自己吓自己,其实这世上有什么比人还可怕的东西呢。

    倪匡是个优秀的造梦高手,同时又是一个博采众家视野开阔的天才,敢想敢写。天上人间,人鬼蛇神,前生今世,还有他认死理的外星人,经他的手一敲就是一个个光怪陆离的奇幻故事,让人读来即新颖怪异,又趣味横生。他的作品多成于七十年代,却能在书中找出许多看似巧合实则笔者用心良苦的暗喻和预测。更让人称奇的是天文地理古今中外三行六业,甚至五行八卦好象没他不知道的,一切成竹在胸,待到写时信心拈来,几无破绽。

    可惜的是,很多事情都能遗传,唯灵感这东西好象和遗传无关,倪匡之后,卫斯理在他的儿子手里遭到了摧残,真真是个遗憾。

    那段日子是快乐而充实的。记得最高记录是一晚看五本,再抬头时已是东方初晓。这样痛快至极的放肆现在已鲜少有机会了,甚是怀念。

    稍及长。开始对五千年的华夏历史产生浓厚的兴趣,中学教课书里那点不痛不痒的记述已远远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终于在某日得了笔横财后狠心买了套精版《中国通史》。于是,随后的数月里,明月窗前,豆灯之下,在想象的舞台上,历史犹如一幕幕连环戏铺陈眼前,你方唱罢我方登场,生旦净末丑各有各的精彩,各有各的无奈。那些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天下势令我感叹万千,那些逐鹿中原、天下霸图的帝王业令我热血沸腾;那些慷慨悲歌、名垂青册的史中人令我神之向往。彼时沉浸在秦风汉月唐花宋雪的我怎么都没料到,数年后的今天,读史说史已成为老少咸宜的娱乐活儿。但不管你们怎么读怎么论怎么解,历史仍是历史。

    常和喜欢读书的朋友说,如果有那么一段时间你对阅读感到倦怠,那么去读读史吧。读史可以明人智,可以知得失,可以晓是非……

    这段时间俗事更迭,心历非常,原先以之为标杆的前路人迷失了方向,端剩得吾辈后人七分浮躁,三分迷茫。还好,浮躁迷茫之外还可以在那堆业已被冷落得覆轻尘的“草根朋友”处寻得点慰藉,不由庆幸。

    如果生命被视作一个过程,那么读书就是一种习惯。

    很高兴我养成了这种习惯。

[责任编辑:季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