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倒下的当天,并肩战斗的同事才知道他们的教导员瞒着大家,拖着肝癌晚期的身体,默默工作了近两个月。麦振伟在日志中写道:“已经是肝癌末期,就不要告诉大家,不能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只希望,在这个岗位上,我能够多顶住几天,站好最后一班岗。”
麦振伟走了。
时间定格在2012年5月9日晚8时,广东省中山市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当17岁的女儿赶到医院时,麦振伟的身体微微一动。妻子问他还有什么话要对女儿说,他泪光里带着微笑,但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女儿搂着父亲大声呼喊:“爸爸,你快起来,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吧……”
但是,年仅41岁的他永远地闭上了眼睛。直到5月9日,和他一起在竹苑派出所并肩战斗的同事们才惊讶地从医生口中得知:他们的教导员已经瞒着大家,拖着肝癌晚期的身体,默默工作近两个月了。
当天晚上,200多名战友和群众冒着大雨,自发来到医院为麦振伟送行,漆黑的夜里,许多人从医院一直哭到了殡仪馆……
隐瞒病情,站好最后一班岗
时间倒退到56天前的3月14日,天空阴霾。在中山市人民医院,麦振伟拿着一纸诊断书,平静地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我被查出肝癌晚期,你别担心,没问题!”
“没问题”是麦振伟的口头禅,他特别嘱咐妻子不要把自己的病情告诉任何人。
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麦振伟所在的中山市公安局东区分局竹苑派出所管辖区域是中山市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任务繁重。19年前,他放弃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毅然加入警队,在基层派出所从普通民警一直干到教导员。今年春节,竹苑派出所所长调到东区分局,全所的重担都压在了麦振伟身上。
3月15日,是市长接待日。麦振伟早晨6点钟就赶到了信访办。
“他一直在现场,午饭、晚饭都是在路边吃盒饭,直到晚上8点才回派出所。没有人看出他是刚刚得知自己患了晚期肝癌的病人。”东区分局民警詹伟说。
派出所的工作依然忙碌,同事们依然看到麦振伟拿着对讲机,站在辖区治安视频屏幕前。只是同事们发现,麦振伟上楼的时候总会叉着腰扶着墙,面色也开始越发苍白。他们不知道,麦振伟为了带领全所做好 “粤安12”专项行动冲刺阶段的工作,将本应在3月16日实施的介入手术推迟了一个星期。
“没问题,可能最近加班熬夜多了。”竹苑派出所副所长李国雄回忆说,麦振伟是这样对同事们解释的。麦振伟在自己的日志中写道:“已经是肝癌末期,就不要告诉大家,不能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只希望,在这个岗位上,我能够多顶住几天,站好最后一班岗。”
平安卫士,为辖区治安呕心沥血
4月4日,清明,多云转阴。
刚刚在医院做完治疗的麦振伟,忍着身体钻心的疼痛,尽量保持稳健的步伐来到食堂,叮嘱食堂的师傅不要忘记周末加菜。
竹苑派出所的其他两位领导都是外地人,每逢节假日,麦振伟都主动提出代班,留下和值班的民警一起过节。
竹苑派出所管辖的社区,各个小区街巷相连,四通八达,不少社区内都是老楼,楼龄在20年左右,由于历史原因,社区内的有些小区没有完全封闭,也没有物管公司进驻。麦振伟迎难而上,决定同时推行小区封闭式管理和 “梯长制”管理,破解这个管理难题。
他召集社区民警成立计划推广组,采取逐个攻破的策略,通过做村居和群众工作,得到支持的实施小区封闭式管理;对阻力较大,一时难于实行封闭式管理的,就以一栋楼为单位,选出“梯长”,把“以小区为管理单位”转变成“以楼道为管理单位”,破解开放小区、半封闭小区的管理难题。
在麦振伟的不懈努力下,辖区内近八成的小区实施了封闭式管理,实行24小时专人值守;在易发案场所、路口、走道等部位全部安装监控探头,小区入室盗窃、盗窃机动车案件等连续几年都明显下降。
战友情深,麦教一直在我们身边
5月5日,立夏,多云。
在家里休息不到一周,麦振伟又回到派出所,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黑发青。
竹苑派出所民警梁明华还记得,一个夏夜,暴雨如注,雨点打在车顶,咚咚作响。他和麦振伟在岐关西路巡街时,发现了一名流浪青年。麦振伟停车将他载回了派出所。经过耐心询问,终于了解到这名流浪青年住在沙溪云汉村。冒着雨,两人将他送回家。
进入5月,麦振伟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但他依然不倦地向年轻民警传授经验。一段视频显示,5月7日,他还和同事一起分析案件,只不过此时的他,声音已经不再洪亮。
去年入警的吴思璐还记得,2012年春节前夕,麦振伟带他前去抓捕一名逃匿长达9年的故意杀人犯罪嫌疑人。经过5天蹲点调查,他们在深圳锁定了嫌疑人。抓捕当晚,年轻的吴思璐几次申请“露一手”,均被麦振伟拒绝,他安排吴思璐到外围放哨,自己亲自执行抓捕。当嫌疑人就擒,吴思璐看到嫌疑人凶残的模样时,才明白麦振伟缜密而柔软的心思。
时至如今,值班的民警每晚依然会把麦振伟办公室的灯打亮。“我们总觉得,麦教还在我们身边!”梁明华说。
乡亲情重,千名群众泪别“好人”
5月9日,多云转雷阵雨。
麦振伟还是走了。
5月9日下午2时40分,民警梁明华去向麦振伟汇报工作,当他推开虚掩的办公室门,赫然发现麦振伟面色发青,身体蜷缩倒在地下。当晚8时05分,麦振伟撒手人寰。
“他走得非常平和。”见惯生死离别的医生彭杰文当场流下了泪水:“肝癌晚期患者要承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疼痛,但他太坚强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坚强的汉子!”
两天后,近1000人参加了麦振伟的追悼会,这其中有麦振伟的战友和辖区居民,还有很多人来自三沙村麦振伟的家乡。
三沙村村民黄永华哽咽着说,“麦振伟是一个好人……”
“他是一个好人!”这是普通农民对一位平民英雄最朴素却又最发自内心的评价。
7月24日,中山市追授麦振伟为“中山市模范共产党员”和“2012年道德模范”。(记者 李 喆 通讯员 姚舞云 谭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