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劈啪啪……”8月10日上午,在阵阵鞭炮声中,南水北调中线陶岔渠首枢纽工程淅川段二标一工区施工二队队长全贤华、徐亲细代表全队105名农民工将“支持南水北调工程建设 保护农民工合法权益”锦旗送到河南省淅川县人民法院院长助理、民二庭庭长邓文豪手中,感谢他在71天的时间里为他们要回1859817.99元。
“要不是邓庭长他们为我们要回贷款垫付的血汗钱,俺们死的心都有了。”来自湖北省通山县的全贤华饱含热泪,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合同突然中止 农民工急了
2011年,中铁十六局集团有限公司从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管理局承包了南水北调中线淅川段工程施工二标渠道的建设工程施工项目。3月,中铁十六局将该项目一工区工程的劳务分包给了湖北万蚨建筑劳务有限公司,万蚨公司又将8+400~9+150渠道开挖及填筑工程转包给了孟新华,孟新华又将部分工程分包给了施工二队即全贤华、徐亲细、徐兴华、阮平生等4人。这4人雇佣近百名农民工和挖掘机、装载机等大型机械,主要从事挖土、填筑等作业。
2011年3月15日,施工二队进入施工现场施工。2012年2月10日晚,孟新华的工作人员以测量为由通知施工二队停工。2月27日,施工二队从中铁十六局得知该局与万蚨公司解除了劳务合同,并于3月11日签署。
徐亲细经过与孟新华决算,孟新华承认共欠施工二队工程款1520417.99元,但无钱支付。全贤华他们先后找到万蚨公司、中铁十六局,但因为施工二队与两公司没有合同关系,被回绝了。
分包商的合同突然中止,使施工二队一下没了头绪。工人的工资无法结算,4名合伙人垫付的100多万元钱没了着落。民工张小东这样形容当时的处境。
在经过一番奔波无果后,全贤华他们选择了拒绝搬离施工场地。
法官倾情沟通 农民工信了
2012年4月19日,邓文豪接到院党组的指示后,带着法官马华强、王建钊迅速赶到工地。
“我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不答应给钱,谁也不好使!”全贤华一手拿着请求解决施工队各项工程款的申请,一手拿着敌敌畏农药。这位当了6年兵、干了24年村支书的“汉子”只有一个念头:要不来钱,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据了解,陶岔渠首枢纽主体工程于2010年3月开工,要在2013年11月底完工,确保2014年汛后全线通水。对于昼夜加班的“国字号”工程来说,多耽误一天,损失无法估量。法官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们劝解了近一天,可没有一点进展。
其实,全贤华也想到过打官司。但他听人说,像这种官司,没有一年半载很难打下来,自己是外地人,等不起。在全贤华看来,靠法院还不如靠自己。为了消除全贤华的误解,邓文豪决定先从取得其信任入手。次日,邓文豪、马华强、王建钊3人与全贤华一行聊起了家常,只字不提工程款的事。到了中午,邓文豪在旁边的小吃店宴请了全贤华一行。
“难呀!为这事已不知跑过多少单位了。我们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三杯酒下肚,全贤华诉出了自己的苦衷。
“这是咱拿命辛苦换来的,应该得到的,谁也拿不走……”法官们一边认真地倾听,一边适时地引导着。
全贤华一行终于愿意静下来,听法官专门为他们讲解带来的合同法、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纠纷案件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上级法院关于处理农民工案件的有关通知和要求等有关内容。他们还知道了淅川法院领导的指示,在法律许可范围内,为其案件开辟绿色通道。
“既然法官都这样说了,咱试试无妨。”全贤华把自己的想法与家人和朋友进行了沟通。
开通绿色通道 农民工赢了
“我们的钱已全部垫付工程里了,没有钱。”5月21日,全贤华一行4人到了淅川县法院。“暂缓交诉讼费,赢了官司由被告支付,输了官司我们给你免除,律师我们从法律援助中心给你请。请相信,法院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院长魏建国亲自接待并当场表态。
“有了这,咱这是无本生意,怕啥?”全贤华4人一纸诉状将被告孟新华、万蚨公司、中铁十六局起诉至法院。
庭审中,法院查明,中铁十六局有320万元工程款未向万蚨公司支付,而孟新华向万蚨公司交的300万元保证金还在。法院依法将万蚨公司应向孟新华支付的工程款或质保金190万元予以冻结,并向中铁十六局送达了协助执行通知书。
6月15日,在经过一番艰辛的调查、取证后开庭。
6月17日,一份长达10页的判决书出炉。
法院认为,为了保护农民工的合法权益,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有关适用法律问题的解释,三被告应在欠付工程款范围内向原告承担责任。即:万蚨公司未向孟新华支付的300万元不管是工程款还是履约保证金,均可以将该款向实际施工人支付工程款。
法院遂依法判令被告孟新华在判决生效后五日内支付原告全贤华、徐亲细、徐兴华、阮平生工程款1520417.99元,停窝工损失309400元,共计1829817.99元,并按中国人民银行同期贷款利率支付自2012年4月5日起至付清之日止的利息。并明确孟新华逾期不支付,由被告万蚨公司从其履约保证金300万元中代向四原告支付。若万蚨公司逾期不支付,由被告中铁十六局从万蚨公司工程款320万元范围内代向四原告支付。
从立案到判决仅仅历时25天。拿到判决书的全贤华哭得像一个小孩。
一审宣判后,双方均无上诉。
7月31日下午4点,在邓文豪的亲自督促协调下,中铁十六局将1829817.99元工程款、赔偿款及3万余元利息打入了四原告共同指定的账号。
“邓院长,我不管你认不认我们。但通过这件事,我已把你们法官当做我们最好的朋友!”全贤华代表工友们向邓文豪发来了短信。(陈自勇 卢国伟 张长海)